冉照眠怔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大脑眩晕了一下。
【Zzzz:这是你今晚帮得最有用的一环,我喜欢】
冉照眠折返回去,看到祁砚衡坐在室外的双人秋千上,正垂头看着手机。
他的脚边一顿,然后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
“怎么不在里面玩游戏?”
或许是今晚喝了一些酒,青年显得愈发散漫:“里面太闷了。”
冉照眠回头看了眼,隔着落地窗里面其他的同伴还在玩着游戏,也有在K歌的。
虽三五成群分开了来,但都兴致不减。
冉照眠笑了:“我也觉得。”
尽管外面的温度低,但两人面前有一个火炉,倒也不至于太冷。
上面还温着酒,烤着橘子和各种坚果,散发出好闻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感到放松安宁。
祁砚衡添了一杯热酒给冉照眠,让他捧在手里取暖。
一晚上了,冉照眠终于真正地开始觉得舒适。
自游戏开始,他就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
在祁砚衡的操作下,不得不与关屹互动时,他不停地在想,自己得说什么话,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举止更符合逻辑。
还要禁受住与关屹接触的精神污染与冲击,提防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后来,又反过来被关屹“玩弄”。
累得要命,偏偏还是自作孽,只能自己把苦果咽下去。
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了放松。
他今天其实喝了不少,就算玩游戏期间,那几杯惩罚的酒里掺了水,总体上摄入酒精仍很多。
毕竟当时的局面,不多喝点,他都不想睁开眼面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松弛了下来,酒劲渐渐开始翻涌。
他靠在秋千旁的藤蔓上,直直看着身边的祁砚衡。
祁砚衡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回视过去。
“在看什么?”
冉照眠突然开口道:“学长,我给你系领带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他刚刚不是没问关屹,只是旁观者多少都会带点主观感受。
“感受”这东西是会出错的。
何况关屹本就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只说了一句话——总归不会是抗拒。
祁砚衡握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即如常地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热酒。
“怎么问这个?”
冉照眠到底还残留着最后的理智,拖着声音道:
“系领带有些越界,我担心学长你其实并不开心,只是为了不让场面难看才忍了下来。”
“没有。”
冉照眠看着远处夜色中的雪山,缓缓眨了下眼睛。
祁砚衡继续道:“事实上,我觉得你产生这样想法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是在喜欢的人……”说到这里,祁砚衡的声音顿了下,“喜欢的人面前,和另一个人有亲密举止。”
冉照眠慢慢喝着手中的热酒。
怎么又提到关屹了?他现在不想谈关屹,但偏偏无从辩驳。
于是沉默几息之后,冉照眠只开口道:“我也没有。”
“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想他。”
“嗯。”
空气安静了下来,冉照眠觉得脑子愈发晕了。
他看着手中再一次空掉的杯子,迟钝地想,他又喝多少了?
本来只打算暖手的,但捧在掌心里,聊着聊着就不自觉喂到嘴边了。
祁砚衡看了会儿火炉里炸出的火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他喝多了。
脑子里很多零碎纷杂的画面和想法飘过,可又如同薄雾般,眨眼间风一吹就散了,不留丝毫痕迹。
于是整个人罕见地心绪起伏,有些放空。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身边的人半晌没有说话了。
祁砚衡侧头望过去,就见冉照眠额际抵着秋千藤蔓,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一阵冷空气席卷而过,祁砚衡凑近了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