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年看了他一眼。
詹宁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桃花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她们三个不住一起。”
不仅不住一起,更是一人一栋别墅,隔得远远的。
等凌遥洗完澡上床,祝平安和乐意才离开。
原本三人住同一栋别墅,但刚才酒店工作人员告诉她们,其他两个房间的卫生间暂时有故障,不能入住,把两人带去离得稍远些的地方。
“乐小姐,这是您的房间,祝小姐的在另一处。”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地拦下准备跟着一起走进别墅的祝平安。
两人刚才也都喝了酒,虽然不至于喝醉,但思考能力下降太多,她们没有对工作人员的安排提出质疑。
“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吧,”乐意说,“我起了给你打电话哦。”
“好。”祝平安笑得傻乎乎。
别墅的暖气打得足,凌遥睡到一半,抬腿踢了被子,她刚感到凉快点,被子又重新盖回了身上,她挣扎着再踢掉,很快又盖上了。
“乐意别闹……我真的很热。”凌遥无意识地呢喃。
“乐意”没有回应她,但她迷迷糊糊地听见了脚步声,然后是空调按键的声音,没多久,空调吹出来的风凉多了。
凌遥没再踢被子,把头埋进松软的被子里,不知过了多久,闷声说了声“好疼”。
床沿突然往下陷,凌遥能感觉有人在房间。
他在看着自己。
可她太困了,根本睁不开眼皮,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泥,实在睁不开眼看看这个人是谁。
她隐约听到对方好像在问自己哪里疼。
她的脑袋小幅度蹭了蹭枕头。
“头……疼。”
她刚才不小心撞到了电梯口的花瓶,喝醉了没感觉,其实额头上肿了一小片。
凌遥的额头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太凉了,她受不住地扭了下脖子想躲开,被一只手按在了后脑勺上动不了。
“疼……”她只能用语言表达,泪珠子扑簌簌从眼角滑落。
半梦半醒间,凌遥的身体很自然地就往身边的人靠过去。
她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腰,侧着脸贴在腰上,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
滚烫的泪水很快沾湿了那人的衬衫和西裤。
她流着泪,一遍遍委委屈屈地说着:“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药膏被放在旁边,周淮川低头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俯下身。
男人高挺的鼻尖,缓缓蹭过她哭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长睫。
最后唇畔抵在她耳边,他克制着情绪和呼吸声,嗓音低哑深沉。
“bb,我也很想你。”
宿醉醒来,凌遥忍着头疼从床上坐起来,先发了会儿懵,慢慢回忆起自己在哪儿,昨晚做了什么。
拿起手机,看到乐意昨晚发的消息,约她今早一起去山顶看日出。
凌遥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她给乐意打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接电话的不是乐意,是詹宁楼。
詹大公子打着哈欠说,他们看完日出回来,现在在补觉,可能要补一天,他祝凌遥haveaniceday。
凌遥又给祝平安打电话,电话响到一半直接被挂掉。
凌遥皱眉,看来祝平安起床气不小。
凌遥洗漱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
——一头自然卷长发,睡得像爆炸头,眼皮肿了,双眼皮翻成了三眼皮。
她发现自己额头上沾着药膏的痕迹,大概是昨晚撞到哪儿了,乐意她们替她涂了药。
她在卫生间里各种涂涂抹抹和冷敷,总算让自己的脸看上去稍稍好了一些,但依然能看出宿醉又哭过的痕迹。
她一点都想不起昨晚因为什么哭了,只希望自己不要太丢人。
凌遥去餐厅吃东西。
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只为她一人服务。
酒店经理陪在凌遥身边,看她翻完一整本菜单,最终只点了碗茅根粥。
酒店的菜单里压根没有茅根粥。
但经理却很快端了碗茅根粥出来,就像他们未卜先知她会想喝这个粥,提前准备好了。
凌遥拿起勺子,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经理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不合她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