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
不是因为冷漠,而是此刻大脑正以超负荷的状态运转着。
那些翻涌的情绪像被摇晃过的碳酸饮料,稍一开口就会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大脑内复杂的运转已经分不出精神去说话了,只有底层直觉在运转。
她想:
【声音。】
唤醒我的契机是这个。
只有沢田纲吉的声音可以唤醒我。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了强烈的感情吗,但其他人的话语中也有啊。
川合有栖无法解释自己此
刻蓬乱的心跳,熟悉的话语似乎唤起了以前的回忆,她的思绪杂乱,既思考不清过去,也理不清现在。
为什么有一阵熟悉的既视感?
脑海里,好像曾经有人也对我说过这种话。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川合有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处理当前的问题,不能再继续给现在的场面添麻烦。
得先解决现在,
她看向沢田纲吉,看少年也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川合有栖皱眉。
“我说真的,目前这个状况持续不了太久,在我又开始抽人之前,建议你还是快点走比较好。”川合有栖说。
她是真心这么想的。
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就好,给人添麻烦也要有个度。
但男生只是问:“戒指要怎么摘掉?”
他的双眼坚决表明了:他不会离开。
绝对会陪到最后。
——想到“如何摘掉戒指”这个问题,就算川合有栖恢复了神志,也不会觉得现在的情况好转了。
只要戒指不摘掉,一旦沢田纲吉停止输送火焰,那也会回到起点,川合有栖能感受到,美杜莎之发并没有完全“封印”住,它有我的身体作为宿主,一直在找一个反击的机会。
这真的是个很危险、很难缠的戒指,难怪它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雾火焰。
除非把戒指摘掉。
但川合有栖和沢田纲吉两人,他们目前处于一个尴尬的状态,两个人的手互相牵制着,沢田纲吉分不出手去摘掉她的戒指。
没有手,我想不出任何一个体面一点摘掉的办法。
如果松开我的手,停止用你的火焰控制,那我就会反击。
可如果不松开,我这样的场面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完全是一个矛盾的局面。
川合有栖心想,如果我们在靠得这么近的情况下,我又变成刚才的样子,丧失理智,那估计会很糟糕。
近距离的伤害,就算他是沢田纲吉,抗打又抗揍,也扛不住这样的攻击。
我还没有想过牺牲他来保全自己。
那该怎么办呢,找点道具吗?还是打越洋电话给那个绿眼睛小鬼,他肯定知道点什么,可恶,法国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不会已经看完了儿童节目睡觉了吧……
臭小孩说他9点就睡觉来着,时区是怎么换算的,巴黎比东京负7小时,那现在应该是深夜,啧……
就在川合有栖脑子里算着别的事情时,突然感到手指传来一阵潮湿的热度。
她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
惊讶从瞳孔中折射出。
眼下,沢田纲吉正咬着她的手指。
或许用“吻”来形容太过温柔。少年此刻更像只固执的幼犬,用牙齿轻轻啃啮她戴着戒指的指节。柔软的唇瓣蹭过她的皮肤,虎牙时不时磕在金属戒圈上,发出细微的牙齿碰撞声。
——他想要帮她把戒指咬下来。
这便是不松手的情况下想到的解决办法。
在之前的争夺中,川合有栖躺到了地上,而沢田纲吉现在双腿跪着撑在她的上方。此时,他额前的碎发垂落,发梢还滴着血,却全然不顾自己狼狈的样子,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枚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戒指上。
可这个动作,却让川合有栖感到一阵热流从指尖传到全身,带来一阵战栗。
川合有栖感到难以忍受。
“松口……”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心脏痉挛般跳动。
但沢田纲吉恍若未闻。他的舌尖抵着戒圈内侧,舔舐到她的指缝,带来奇异的湿热,他的犬齿用力,努力啃咬着手指和戒指相连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