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听,受伤去医院的还是群高中生,再了解,好家伙,甚至还有宋思听。
他爸妈都在宋拜山厂里,他也老是听他们提过这个名字,宋厂长唯一的姑娘,天天紧着宠着。
正寻摸着这件事要不要自己去帮忙表个态,找人教训一下那几个闹事的,好在爸妈前邀个功。
说做就做,他特地打听了那群人被拘留的时间,卡着他们出来的点特地带了几个人在看守所附近守着,就等那几个人出来了。
但他还没动手,就看见李牧迁堵了他们。
“他一个人?身手那么好的吗?”
张裘听到这里,狐疑地挑挑眉,打断他,问道。
脑中浮现出李牧迁那副老神在在的斯文模样,怎么着都不能把他动手围殴一群人这种事情联想起来。
“他身手确实还不错,”肖迟淡淡地道,话到这里,停了一瞬,伸出手,食指中指虚夹,问他,“有烟吗?”
“审讯室不让抽烟。”
张裘抬眉,示意了一下头顶的烟雾报警器。
“坏的,”肖迟没动,依旧保持着方才的那个姿势,“我昨天看你抽了。”
摸摸鼻子,张裘咳了一声,看看监控器,满脸不情愿,从兜里掏出一包哈尔滨,抽出一根磕巴磕巴,递给他。
手指停在半空,肖迟依旧没有动作,向他示意自己被铐着的双腕。
张裘耐着性子给他点上。
“不过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那么多人。”
肖迟看了看燃在指间的红
点,没抽,只夹着,接着道。
他带着人在旁边看了会,见其中一个人随手从路边捡起块石头,怕这位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赶紧上前帮架。
后来他们一群人和李牧迁单方面把那堆人揍了一顿,酣畅淋漓。
说到这里,张裘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用词。
肖迟愣了一瞬,旋即笑笑:“就因为这件事,我们有了点接触。”
但是也就是不咸不淡。
真正有接触,还是在宋拜山死后,林德飞失踪后,宋思听离开鹤城后。
那个时候他爸妈换了不知道多少份工作,正想着要不要南下。肖迟也打算跟着父母一起走的时候。
李牧迁找上门来。
他说自己在冰城有了产业,问肖迟父母愿不愿意过去做工,很轻松的活,就是照看景区之类,人也不多。
到了肖迟爸妈那个年纪,家都扎根在鹤城,自然不愿意跑太远,再加上身上没什么手艺,年龄也大了,所以李牧迁给介绍的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机会了。
工作轻松,事少钱多,离家近。
不止如此,李牧迁还说,要给肖迟开一间棋牌室,让肖迟全权看管着。
但是天底下没有什么掉馅饼的事情,肖迟虽然没有读太多书,也明白这点道理。
他问李牧迁原因,李牧迁也爽快地提出自己的条件。
他告诉他。
要让他帮忙办一件事,这件事持续的时间会很长,可能是一年,两年,或者五年,十年。
所以李牧迁给了肖迟父母稳定的工作,给了肖迟一个长久的资金来源。
听到这里,张裘眉心一跳,一个猜测隐隐在心中浮现。
他张口,还没说出声,就听肖迟缓缓道。
“他要我,监视林德飞一家母女,直到,有人对她们下手。”-
一场突然的暴风雪。
待到宋思听从李牧迁的话中回神,从打开的窗户外刮进来的雪粒子已经扑卷到她的侧脸。
呼啸的风声在屋里盘旋着,她披在肩上的长发被风刮得凌乱,不时有发丝吹到眼前,遮挡视线。
李牧迁见状,撑着沙发的扶手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推上窗户,锁上窗扣。
扬起的发丝平息,宋思听扭头看他,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停了一下,随之视线掠过他的肩,看外面被风扬起的雪花打在窗玻璃上,然后又坠落地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牧迁方才说得足够多。
她是尚未消化,只得无言。
眼底已经涩然到哭不出来,宋思听闭上眼,收回视线。
从窗玻璃的倒影上看见她的视线抽离,李牧迁顿了顿,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视线从她疲累的眉眼上移开,透过镜片,透过玻璃,盯着远方,风刮着雪,雪卷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