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祝驰周还盯着不远处的湖面,穆淼凑到他身侧,试探性地开口:“听听回你了吗?”
这两天,他们两个或多或少都给宋思听发了消息。但是却没告诉她自己过来了,只是在问她在干嘛,什么时候回安城。
宋思听似乎很忙的样子,偶有回复,一般只发个一两条消息,然后就再度消失。
虽然他们没有和宋思听说,但是穆淼发的视频宋思听肯定看见了,自然而然的,也能知道她们来鹤城了。
正好现在祝驰周也找不见宋思听的具体住址,所以前天晚上直接就给她发了消息表示自己来找她玩。
可消息发出,隔了一天了,宋思听却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忘了回还是生气了。
想到这里,再联想起宋思听的性子,又觉得不大可能是。
她镇静,沉稳,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天天待人不咸不淡的,穆淼和她认识那么久,也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太忙了吧。
脑中有了猜想,穆淼试探地看着祝驰周的脸色,细细揣度。
但是祝驰周只是垂眼,点开手机看了看置顶的聊天框,依旧安安静静。
祝驰周有钱,有人脉,查到宋思听来了鹤城,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关于她现在住在哪里,也只能锁定一个大致范围,没有具体的位置。
所以祝驰周就把酒店订在了这附近,每天都会来守株待兔。
可这天寒地冻的,每天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盯着祝驰周倦怠的侧颜,穆淼在心中悄悄说:
还看不出来吗?她不喜欢你。
但是张张口,声音哑然。
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头顶灰白的天空,穆淼轻轻叹了口气。
又陪他站了会,拍了几张照片,最后实在太冷,她搓搓胳膊,说了一声,打算回去路边的车里缓缓。
走到路口,近处车流经过,鸣了一声喇叭。
穆淼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视线中,一辆警车缓缓,经过她面前,开进正对着东湖的小区大门。
思考一瞬,她松开车门把手,在警车尾巴消失的前一秒,戴上外套帽子,跟着走了进去-
本以为到了新环境,再加上晚上在江边谈完后,回来或许会失眠。
但是意外的,昨夜,宋思听睡得还不错。
或许是在江边聊的那些话题,她还很罕见的,梦见了自己的小时候:
熟悉的东湖,熟悉的冰面,她和几个小伙伴堆雪人,她拿着树枝给雪人画笑脸,画得歪七扭八。
同伴们笑她,笑她画得丑。
宋思听好强,小时候气性也大,直接把雪人推翻,一个人跑到角落,单方面和他们绝交。
蹲在一处干净的雪面上,她偷偷看着远处那几个小伙伴跟没事人一样接着玩乐,还排队去玩冰滑梯,当即就觉得特别委屈。
一边告诉自己不在意,一边团着雪球做雪人身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烫化了眼前这一小片雪。
“你怎么了。”
正修整手上崎岖的圆球时,身前冰面上停了一双冰刀鞋,刀刃划过,溅起一点细碎的冰碴。
有人站在她面前,问她。
声音很冷,但很好听,无端让她想起冬天针叶上结的一层雪白的霜。
宋思听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眸子。
是一个和她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黑发黑眸,皮肤雪白,脸庞轮廓还带着点稚气弧度。
男孩视线停在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微微皱眉,看着她,道:“你哭了,为什么?”
宋思听伸手抹了一把双眼,瓮声瓮气:“没哭,就是风大。”
说完,顿了顿,她语气又硬了一点:“你谁啊,凭什么要告诉你。”
男孩盯着她看了一秒,点点头,一言不发,转身要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思听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你去哪?”
“滑冰。”
他惜字如金。
说完,见她的手依旧抓着自己衣服不放开,男孩转头,看向她。
宋思听迎着他的视线,沉默一会,硬声道:“滑冰好玩吗?”
男孩点点头:“好玩。”
看见宋思听面色犹豫,他试探性问道:“你要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