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畅想,结果变故发生后,一样都没有实现。
连当时每在深夜,她躺在他怀里,抱着他,手臂紧锁他的腰身,哭着说了该有成千上万遍的以后要一直在一起,也成了空谈。
再坚定的誓言也会成为泡影,因为不就像那句名言: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想着想着,又拐到了这里……
宋思听淡哂,拉回了思绪,继续将目光投向远处冰面,接着道:“或许是我爸也管不住我,他就默许了我上冰面玩,但必须有大人在场,估计怕我出什么意外。”
“后来,每年到冬天我就特别开心,在冰上疯玩,打雪仗,堆雪人什么的,我也玩过冰刀,但我滑得不好,总是摔。虽然冬天穿得厚,摔不疼,但是我觉得丢脸,也就不玩了。但是其他的冰上玩乐也挺开心,每年我就特别盼着下雪,变冷,我很喜欢雪,虽然很冷,但好玩,还好看。”
“小时候不是经常有雪雕冰雕公园嘛,我爸还带我来冰城,看冰雕,还坐那个冰雪大世界滑梯,拍好多照……我小时候可爱照相,我爸每年都会给我做个影集,里面就装这一年我的照片,都放在我房间的书架上……”
回忆就像是开了闸,这些年一直藏在记忆深处的这些事情似乎再也堵不住,起了个话头,就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她说了很多,都是自己之前不愿意回想的小时候。
李牧迁静静听她说,时不时会回上几句,但是大多数,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回忆过去,要么是怀念,要么就是释怀。
宋思听觉得,她大概已经是后者了。
“这些年,我生活的城市,在很南的地方,冬天不下雪,气温最低也才只在零上几度,河水湖水都不结冰,还经常能遇见来那里过冬的东北人,走在街上听见有点熟悉的口音问路,还觉得有点恍惚。”
“仔细想想,我也已经快三十了,发觉时间好快,但是过去这些事情,又感觉特别遥远,好久没在冰上走过,没坐狗拉雪橇,都快忘了这边的冬天,还那么冷……”
话说到这里,她声音转低,轻声喃道。
还没说完,蓦然,手背笼上一抹温热。
垂眼看去,李牧迁的手盖在她的手上,掌心包裹着,将她的整个手握在手心里。
宋思听感觉鼻尖有点发酸。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缓了一会,才将视线转向他的双眼。
黑暗中,他的双眸明明不甚清晰,但是宋思听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轻轻柔柔,一如他的体温,将自己包裹。
指尖有点灼热,宋思听动了动手指,沉默地将
手抽回来,揣进外套口袋里,看着他,神色极其认真,开口道:“回来的这些天,其实我发现了,我确实还喜欢你……虽然这样说有点不负责任,毕竟当初是我离开在先……”
“但是,不可否认,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看着李牧迁的眸光深了几分,宋思听垂下眼,不去与他对视,接着道,“但是,也只仅限于还有感觉。”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有些生硬:“我们都不年轻,没有什么试错,或者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这些天,其实我对你也有过心动,我也能感受到你……但是,”说道这里,她停顿一下,重新抬眼,看着他的双目,一字一顿,轻声说,“李牧迁,别再坚持了,我们再也没有可能有以后了。”
她把话挑明,说给他,也说给自己。
离开时的不告而别,是她的试探,他追过来,就代表着一个确定答案。
但是就像昨晚,她说的,太晚了。
即使现在想要再做些什么,也没办法,来不及。
现实一点,是她这些年在外漂泊,学到的唯一一课。
长大以后,没有之前身边即世界的幼稚想法,没有天南海北还可以为爱克服的勇气。
她在外面有了工作,买了房,扎了根,没有再回来的打算,更不会要求他抛下一切跟着自己回去,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但是温柔湿冷的冻雨也是一番别样风景,她也逐渐适应。
人生不过几十年,要一直揪着过去不放,太累。
宋思听觉得是这个理。
再加上这次回来,感慨有时,但是更多的,也有释然。
旧址旧事都在不同程度上,褪了色,结了锈,需要抛却,给新的记忆留点位置。
纠结了大半个月,如今借着回忆说出来,也算是放下了宋思听心中的一个大石头。
毕竟回来的目的其中之一,不就是和他,和过去,彻底断干净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除了释怀,还有一些悲伤,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漏了风,呼呼吹着。
咬着内里唇肉,宋思听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将心中怪异感觉拼命压下。
“如果,我和你一起走呢?”
蓦然,她听见迟迟沉默的李牧迁开口。
嗓音带着淡淡沙哑,语气坚定,轻声说。
听清他话中的意思,宋思听一愣,转过头来看他。
但是李牧迁却没有接着说,而是垂下眼,从一开始被他搁在一旁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件物什来。
接着,打火机清脆按动声,一簇小火苗亮起,细碎的烟火从他指尖炸开,暖黄色的光晕轻轻地笼在这一小块,照亮他半边侧颜。
拿着仙女棒,李牧迁将它递到宋思听的手里:“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过,只要在它燃尽前,许的愿望,都会成真。”
手背被他的手包裹住,仙女棒竖在他们的掌心,点点光亮跳动,他的双眼,在这一小团光里,清晰,又模糊。
宋思听点点头,就听下一秒,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