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菜吧,哪儿那么多的话!”
好不容易安静了会儿,曹全安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老板要是把分店关了,你说我能不能和她要点儿遣散费?”
冯解放:……
下午的时候,贺明珠来了,还带着一个人。
田润花正在擦桌子扫地,见老板来了,惊喜道:
“小老板,你怎么来了?我去叫冯师傅,对了,曹师傅今天也在店里。”
两位老师傅从厨房出来,见到贺明珠,两人态度各异。
冯解放笑着说:“老板,你最近怎么样?明军、和平的身体还好吗?”
曹全安则有些忐忑地说:“咱分矿的店还开吗?我这都一个礼拜没去上班了……”
贺明珠先是对冯解放说:“我还不错,我哥和徐和平都恢复得很好,他们在家里待不住,天天嚷嚷着要回店里上班,我让他们再修养修养,等身体彻底康复了再说。”
接着对曹全安说:“曹师傅您放心,分店肯定要继续开,目前人手不足才暂时关门,这不我已经找到了新服务员。”
说着话,她把人往前面一推。
田润花看清对方的脸,惊讶道:“哎哎哎,你不是那个来店里点扒肉的小伙子吗?还说什么只要肥不要瘦,最后被小老板打出去了。”
冯解放和曹全安没见过这人,听到田润花的话都好奇起来,纷纷看向来人。
小伙子苦着脸求饶:“对不起大姐,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就别提这事儿了……”
贺明珠敲了下他脑袋:“该,叫你瞎逞小舅子威风。”
来的人正是齐小弟,大名齐家乐是也。
齐家乐一缩脖子,小声地说:“我那不是以前不懂事么……我现在都改了,绝对改好了……”
自从齐家出事后,齐家红与家里断绝往来,齐大哥齐大嫂被法院判处了一年劳改,齐家只剩齐老头齐老太、齐小弟,以及齐大哥的两个儿子。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原本作为幼子被娇生惯养长大的齐小弟,也不得不扛起担子,担起顶门立户的责任。
齐家现在全部收入来源是齐老头退休金,全家的吃喝、老两口的医药费、小侄子的奶粉……柴米油盐酱醋茶,都靠这点微薄的退休金。
这钱当然是不够的,齐老头让齐老太去找齐家红要钱,齐老太要脸,不肯去,气得齐老头在家里摔了好几次碗。
家里实在没钱,不得已,齐老头腆着一张老脸,出去找门路给齐小弟联系工作。
但齐家的事在矿务局传遍了,人们都说齐家人的人品有问题,虎毒不食子,他们连自家人都要害。任凭齐老头找了多少熟人,都没人松口帮忙。
委婉点儿的就说:“现在没空缺,等以后有岗位了再说吧。”
直接点儿的就说:“这事儿我管不了,也不看看你们家都什么名声了……你找别人去吧。”
齐老头处处碰壁,齐小弟决定自己去找工作。
他才十七岁,只有初中文凭,没学历没经验,长得细皮嫩肉,招工的人一看他就直摆手。
等回了家,中午的饭又是窝窝头蘸咸菜。
齐老头的小酒没了,白面馒头也没了。他吃了两口窝窝头,毫无征兆,又把碗砸了。
齐老太见怪不怪,拿起扫帚打扫地上碎瓷片。
齐小弟麻木地往嘴里塞着窝窝头,虽然口感比不上两合面馒头,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齐老头却夺下他手中的窝窝头,愤怒地指着齐小弟大骂:
“都是你这个畜生干的好事!要不是你,你大哥大嫂不会去劳改,家里也不会被人砸了,更不会穷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
齐小弟一言不发,转身就出门。
身后齐老头又朝他砸了个碗。
“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这个家!”
齐小弟坐在路边掉眼泪,从天亮坐到天黑,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有人踢了踢他的脚。
“喂,还能喘气吗?”
齐小弟仰头看去,迎着朝阳,贺明珠的脸模糊在晨光中。
“能喘气就跟我走。”
齐小弟哑着嗓子问:“跟你去哪?”
贺明珠轻佻地说:“卖了换钱。”
齐小弟二话不说就站起了身,闷闷地说:“那你卖得远点儿,越远越好。”
于是齐小弟就被贺明珠卖到了分矿。
曹全案摸着双下巴琢磨:“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他能干什么?”
贺明珠爽快道:“干什么都行,就交给你了,随便调教,不管是打杂还是打下手。不用顾忌我,煤矿人家不养皇亲国戚。”
曹全安嘿嘿一乐:“老板,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齐家乐莫名感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