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靠着一副皮囊勾引女子么?”
“说不定,在你之前,他早不知与多少女子春风一度,早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脏货。”
说到此处,二公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眸色更盛,突然笑道:“你知道他的父君吗?当年也是将外族女子带回来,之后又背叛她,同其他女子好上了。”
“只能说什么人,生什么种。”
“你说你不捡垃圾,殊不知,你捡的就是垃圾。”
他唇角微挑,像是终于找到唯一能污蔑宋玉的缝隙,言语愈发犀利狠辣,试图激怒梧清。
可这一番恶意满满的言辞说完后,眼前女子,依旧平平淡淡,半分波澜都没有。
“二公子怕是误会了。”
梧清淡声道:“我方才说的垃圾,指的是二公子。”
她微微抬眸:“你只会将垃圾与男女之事相提并论,恰恰坐实了你是垃圾这一点。”
梧清转过身,看着他,眸色很平静:“就算按你所言,哪怕他曾为伶人,我亦会与他同衾。”
“可与你,不会。”
她似乎一眼洞穿对方心底深处的嫉妒和不甘,唇角微微扬起,一字一句道:“所以,二公子,你连垃圾都不如。”
话落,二公子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血色褪尽,杀意满满。他再无法维持方才的温润,好似失去理智般,猛地抬手,想要对她动手。
可还未等他逼近,梧清五指如钳,仅仅一招,甚至没有正眼看对方,便轻而易举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喉骨一紧,二公子瞳孔一缩,满眼震惊。
他从未想过,即便梧清略懂武艺,也绝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钳制住他。
怎么可能?!
“咳咳”
喉间气息断断续续,他被慢慢提起,面色涨红。
梧清眸色带着些冷意:“我来此,无意于冒犯玉门。所以,还望二公子莫逼我,杀了你。”
二公子指尖颤抖,喘息艰难,崩溃不已,嘶声厉吼:“他到底有什么好?!咳咳,为何所有人,连命运都偏向于他!”
梧清沉默半瞬,想到来南疆时,宋玉扬起浅浅的笑容,说的最多便是他的二哥。
“他很少在我面前夸人,其中一个,便是你。”
可能正是因为年少时便独自一人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她更能懂,并非是所有人、甚至连命运都会偏心。
“可是,他独自一人,生死难料时,你有帮助过他分毫?”
二公子抿抿唇,说不出话。
梧清淡声道:“你没有。”
“你同他人,甚至比他人更希望,他最好死在外边。”
“可是,他到现在,还在念着你的好。”
梧清看着他,说道:“因为你在年少时,给过他糖。”
“京中皆传,玉楼阁宋三公子性情薄凉。”
“可他会记着一颗糖,一根君子瓜,很久。”
“你只看到了好的结果,却从未想过,自身安然无恙在玉门得到庇护时,你口中所谓那被命运眷顾的人,是如在何年幼时,便将生死劫难吃了个遍。”
同她一般,多少个夜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夜不能寐,与命运死缠烂打。
梧清摇摇头。
“罢了。棚下花又怎会懂得,狂风暴雨时,小苗是如何一次次被埋入尘土,再一次次顽强钻出的。”
“你只会嫉妒,妄言参天大树不过是得到了阳光才会枝繁叶茂,岂知那根骨,要熬过多少个寒冬。”
语落,梧清便感受到那股潜藏的气息好似被震撼般,微微散乱,暴露了更多的踪迹。
在二公子快喘不过气时,梧清才松手,看着他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冷声道:“带路。”
二公子剧烈喘息着,喉咙火烧般疼痛,只得咬牙强撑着爬起,顾不得衣衫湿冷,继续带路
夜色渐深,帐内春色再起。
檀香混着春意。宋玉动作比往常安静许多,只不过指尖一遍遍地触碰着她的心旁。
待攀上巅峰之时,宋玉突然抬眸,青丝散乱,眼尾微红,眸中竟藏着薄薄泪光。
“妻主”
“嗯?”
“我爱你。”他轻轻喘息着。
“嗯。”
得到回应后,他的眼泪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