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眸中还带着冷意,冷声道:“说罢。”
贺知清微微垂眸,待气息稍稳,方才缓缓抬眸看向她。
她没有走,他便知道,她选择了留下来听他说话。
面具下,贺知清微微勾唇。
可惜,妻主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喘息片刻,伸出手来,比划两个字:“今夜。”
停顿片刻,他又继续比划数下:“掌门夜里练蛊,你来我房里,正好适合谈话。”
修长指尖未停,补充比划道:“你对千绝山这么熟,夜里区区几名弟子眼线,应该不在话下罢?”
“”
语落,山风适时拂来,掀起她的袖角,微微飘动。
梧清沉默一瞬。
方才在洞内,掌门对青衣男子的出现好似很意外,甚至带着怒气,不像伪装。当时想杀她,也再无试探她的必要。
既无必要再设局试探她,青衣男子的身份,或许的确另有其因。
可她仍不能掉以轻心,退万步而言,哪怕这局真为试探,她也可将之反用成一场试探。
她抬眸,看了贺知清一眼:“我会来找你。”
想到宋玉对气味极其敏感后,梧清补充道:“不要点任何香,有劳。”
语罢,她转身离去。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贺知清微微一笑。
“宋玉。”贺知清理了理凌乱的衣袍,眸底幽深:“你不是说,无人可取代你吗?”
他顿了顿,眉眼微挑,指尖掸去肩头的一片落叶,轻声道:“我便是要同她旧情复燃,你又能如何?”
夜色渐深,月隐云后,千绝山夜雨歇下,清风吹过竹影。
梧清找到青衣男子给的位置后,悄无声息从他留好的窗位翻过。
她环顾四周,没有闻到燃香的味道,屋内只点了几盏烛火,有些昏暗,不见青衣男子身影,耳边倒是传来沐浴的水声。
许是还在沐浴罢。
她未催促,而是在屋中寻了一处位置落座,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水声渐渐停下。
门被推开,一阵热气伴着淡淡的草药味,贺知清走了出来。
他一身白色里衣,未曾束发,乌发披散,发丝未干,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沾湿胸口处。
他的里衣有些松散,好似用力一拉便可落下。锁骨处若隐若现,水珠自脖颈滑落,没入半掩的衣襟之下,身形修长。
看到梧清时,他脚步轻轻一顿,似是没想到她会此时过来,便用手比划道:“失礼了,不知你会这时到,方才在沐浴,不曾来得及更衣。让你久等了罢?”
照理来说,男女有别,此时君子应该会移开视线,可梧清非但没有移开视线,眸光反倒还故意在他锁骨处停留一瞬,以及遮掩面容的面具。
他既还戴着面具,便知晓她会这时候来。
许是见多了这些手段,青衣男子的动作对她而言倒显得有些不熟练的笨拙。
他在勾引她。
被梧清这么直白地看着,贺知清心中一紧,许是知晓被她猜中自己的心思时,他指尖微微颤动。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她就算看出来,也没有主动再进一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上位者在欣赏猎物怎么表演一般。
贺知清一时之间羞得有些泄气,许是觉得自己魅力不足,想要立刻拿起外袍披上,可心中另一个声音又一直告诉他。
不要穿,再敞开一些,让她看。
就这么呆楞片刻后,他并未故意敞开,也没有披上外袍,而是任由余下的水珠沾湿里衣,凶前两点隐隐若现。
贺知清走到她身旁,低头烹茶。
不知是否有意为之,茶叶放在梧清身侧。他并未开口让她帮他取来,而是微微起身,指尖轻抬,取她身旁的茶叶。
就在微微倾身时,那敞开的胸口正好落在梧清的视线处,一路下滑,肌肤白皙。
虽未燃香,可在他微微退去
时,青丝的清香隐隐飘来,恰到好处。
茶香缓缓散开,在两人之间缠绕。
梧清看着他的动作,很熟练,每个人的泡茶方式不同。可若是在一些普遍行为上还不同的话,刻意由简入繁的话,倒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越是有心掩盖,越是暴露越多。
她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个答案。
就在贺知清朝她递茶的一瞬,梧清突然伸手,朝他面上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