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睛,作势便要夺回银针,自己动手。
梧清夺过他手上的银针,往角落丢去,随后用力一拉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紧紧抱住,扣在怀中。
见他想要起身反抗,梧清双手捧着他的面容,直视他的双眸:“宋玉。”
“你原先的模样,就已经很好看了。”
宋玉指尖一颤。
她说他原先就好看?
他渐渐安静了下来,眼中的阴翳也褪去几分,但依旧有些不安,想要反复和她确认:“真的?”
梧清指尖轻轻擦拭他的唇,将那血滴擦去,低声道:“嗯,真的。”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宋玉才抱住她,将额头抵住她的肩窝。
梧清本以为宋玉在她怀中安分下来,至少不会再闹什么事,可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直起身,看着她,满脸惊恐。
下一瞬,他竟钻入被褥之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她看。
梧清一愣,心生疑惑。
他眼中的俱意不像伪装,他在怕什么?
梧清抬手触碰被褥,正欲掀开看时,不料宋玉反应极大。
他整个人蜷缩得更紧,藏得更深,声音略有些撕心裂肺地喊道:“别靠近我!”
梧清动作顿住,她沉默片刻,缓缓收回手,语气放轻,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宋玉并未回应,反而止不住地颤抖,片刻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呜咽声又再次响起。
他哭得比昨日更加严重,梧清静静看着眼前不断颤抖的一团,眼神沉了几分,薄唇轻抿,思索着究竟是哪句话惹到了他。
片刻,她低声道:“我没有骗你,你原先的模样,已经是最好看的。”
谁知她刚说完,宋玉反而哭得更凶了。
“”
天渐渐亮起,几滴露水顺着枝叶低落,老大夫刚拾起搁在树枝下的银袋,便听得门外又响起叩门声。
他一开门,看到梧清。
只是这次,她肩上竟扛着一个被褥?
老大夫眼皮一跳,仔细瞧了瞧,觉得自己年纪虽大,眼神还不至于认不清。
他扶着门,疑惑问道:“姑娘,怎么扛着个被褥就过来了?”
想到那银两,老大夫和蔼一笑:“老夫年纪虽大,倒也不缺被褥,你有心了。”
梧清轻咳一声,把被褥放下,开口道:“有劳大夫再诊一诊。”
老大夫这才发现那被褥里面藏了个人。
他揉了揉眼,一道修长的身形被五花大绑,竟然是昨夜那个哭得凄惨的俊美郎君!
“你哎。”
老大夫到底是没再问下去,只能长叹一声,心道果然是他老了。
他无奈地侧身,让梧清将人送入内堂。
片刻后,老大夫从屏风后走出:“姑娘,借一步说话。”
梧清抬眸,随着他一同出了门。
老大夫拿起纸笔:“今日发生了何事?”
“他今日醒来有些奇怪。”梧清仔细回忆着:“他愿意让我触碰,可就是不肯让我看他的脸。”
“不愿让你看脸?”老大夫听罢,眉头皱起,缓缓道:“若是如此,怕是心病作祟。”
他放下纸笔,安抚道:“你且在此处等候,老夫再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究竟如何。”
片刻后,老大夫出来时,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说话。”大夫顿了顿,继续道:“他同你说话吗?”
梧清再次点了点头。
老大夫想了一下:“你夫郎生得如此俊美,偏生又不肯让你瞧见面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莫不是毁容了?”
他猜测地看了一眼梧清,毕竟那男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现下他也不知晓是哪里出了问题。
梧清摇头否认:“不至于。”
想到银针一事,梧清说道:“他用银针扎了唇部,不仔细看的话辨别不出,算不得毁容。”
“银针扎唇?”老大夫满眼疑惑:“好端端的,他怎会做此等自损之事?”
梧清想了一下后,说道:“许是觉得我喜欢谢衔唇上的红痣罢。”
“谢衔?这个名字好熟悉”老大夫摸了摸头,看着梧清,恍然大悟:“你是当时赎了谢衔的司法大人?!”
未等梧清回答,老大夫已经很肯定此女子便是传闻中的司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