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轻轻勾唇:“可若是同我相比”
他微微扬起下巴,毫不吝啬地露出自己精致如玉的姣好容颜。皮肤光洁无瑕,眉目俊美含情,肤色莹白透亮,天生便带着一股温润的气质,如皎皎明月。
“你是觉得,你比我俊美吗?”
这一刻,胜负已分。
宋玉内心冷笑。
昨日,他特意敷了一层厚厚的养颜膏,今晨又施以极浅的珍珠粉,就算是近看,旁人也无法发现这细微差别。可这贱奴呢?未眠的疲惫、双目下的乌青、苍白的脸色对比起来,生生将这份差距拉得更大了一些。
他要的,便是让这贱奴在这一刻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窗外风起,水光晃动,映出模糊人影。谢衔垂眸,这才注意到桌上不知何时盛了一碗清汤。汤水清澈,像是一面镜子,就这么将他的狼狈展现出来,让他无处可逃。
他望着那汤面上摇晃、破碎的倒影,眼眸渐渐泛红:“我对不起”
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已经知晓大人有夫郎了。他未曾妄想与大人的夫郎争什么,也未曾存有与他比拼容貌的心思。
可否认的话生生停在嘴边,说不出口。
或许,正如面前之人所言,他未曾察觉,自己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清白纯粹。
谢衔垂眸看着那碗清汤,水中的面容已经渐渐模糊,一触即碎,好似压抑许久的情感正慢慢崩溃瓦解。
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宋玉声音更加温柔,好似缓缓滴落的春雨,无论再轻缓,亦会将人淋湿:“我各方面都完全碾压你。”
“若不是因为她,你这辈子,连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视线又清晰了起来,可那清汤的面容逐渐扭曲,好似碎开的铜镜,不堪入目。谢衔指尖轻颤,眸色挣扎、痛苦万分。
可他没有反驳。
甚至,他根本无法反驳。
宋玉见状,目光微敛,缓缓抬手,修长的食指顺着谢衔的视线,缓缓探入水中,指腹微微一搅。
那本就扭曲的面容顿时支离破碎,不留一丝余地。
清汤随着动作泛起涟漪,一层一层,直至将所有画面吞噬殆尽。
宋玉目光平静,将指尖自汤水中抽出,水珠沿着指节缓缓滑落,滴入碗底。
清汤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那苍白的面容又重新刻在清水上。
“所以,你若还执意留在她身边,那便是在破坏她的幸福。”
这一刻,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善心施舍的仙人,好似在怜悯一个溺水之人。
谢衔浑身僵直,全身失了力气。
“你走了,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报恩。”
寝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宋玉听见后,敛眸一笑,微微低下头,薄唇微启,暗含警告:“你最好主动识趣些,亲口告诉她,你会离开”
寝屋之内,梧清缓缓睁眼,四周浓浓檀香似还留有昨夜的余韵。她微微蹙眉,她一向警醒,何时竟如此贪眠?
更何况最近,她似乎太过沉溺,竟到了停不下来的地步。
念及至此,梧清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不该这般失控,莫非是她的欲念又强了吗?
她起身,简单梳洗,环顾四周,不见宋玉的身影。
待她推开寝屋门扉,微风拂过,带来饭菜的香气。
桌上膳食早已备好,菜肴精致,汤羹清润,细心讲究。
梧清眸光一顿,第一眼便看到宋玉正端着小碗,面带笑意,温柔地为谢衔盛饭。他身姿修长,袖袍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他的视线好似不经意扫过梧清的方向,发现到她醒来后,那原本好看动人的双眸微微一亮,眉眼因笑意微弯,声音更是含着一抹甜意:“妻主,你醒了。”
待梧清坐下后,宋玉立刻端起一碗清汤,亲手递到她面前,而后他又站起身,极为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身子微微倾侧,肩头贴着她,关心道:“你今日睡得有些沉,可是有哪里不适?”
他的声音轻缓,尾音微扬,似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梧清摇摇头,眸光落在谢衔身上。
她这才发现,自她进屋以来,谢衔便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似是不敢直视她,薄唇紧抿,手指僵硬地握着筷子,整个人沉闷寡言。
他那一双眼红得厉害,好似方才哭过一般,脸色也比平日苍白,甚至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宋玉自是发现梧清撇了一眼那贱奴,他垂眸,掩住那一抹冷意,随后故作懊恼地轻叹一声,似是才想起谢衔的存在一般,愧疚道:“噢瞧我,竟是忘了还有外人在场。”
他看向谢衔,略带歉意,随后起身退回原本的位置:“我们快要成亲了,许是有些时日未见,思念太甚,这下倒失了礼仪,公子莫怪。”
快要成亲
被宋玉这么一点,谢衔心中更加难堪。
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声音有些沙哑疲惫:“没,没事的。你们不用顾及我,当我不存在就好。”
宋玉轻笑,未再多言,只是专注地将菜肴夹到梧清的碗中,关心道:“你瘦了不少,要多吃一些,好生补补才是。”
“大人”看着宋玉温柔体贴的贤夫模样,谢衔
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已下定决心,抬眸看向梧清:“我,我这几日已经想好要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