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室内,梧清指尖一勾,将男子压在榻上。
那人虽然神色迷离,却依旧不忘勾住她的肩头。
衣衫凌乱,男子眉目半垂,眼中带着几分难掩情意,欲将唇覆在她一瞬——
啪!:
男子身体一僵,下一刻竟彻底失去意识,晕倒了过去。
他并非没有遇到过下药之人,只是未料到梧清竟会连自己都下,且气息把控极好,未让他察觉出异常。
待男子晕过去后,梧清服下一枚药丸,凝息片刻后,她取下男子的玉佩,换上男子的衣裳,随意用一根簪子绾起头发,带上面纱后,竟一时之间让人分辨不出。
梧清走向后院,一名男子神色匆匆迎面而来,与她擦肩而过。
他脚步顿了顿,随后又转过身来,将她的袖口一把拉住。
见状,梧清藏于袖中的短刃微微扬起。
男子却未曾察觉危险,反倒笑得谄媚,手里拎着一袭新衣裳,连同一副面具,一并递给她。
“换上罢,里头可是今夜的贵客。”
梧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男子摸了摸鼻尖,笑着拉了拉她,恳求道:“好哥哥,怎么不说话?我有些不舒服,今日你替我应了可好?那人最喜生面孔,伺候得好了,赏赐自然少不了你的!”
梧清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男子转身离开时,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谁人不知,那位大人物心狠手辣,玩死的人不计其数。
据说,那些落入她手中的怜人,能活着走出不醉不休的,至今不过一人。
而那人,便是上月刚来的新怜人——
大家都以为一夜过后,他该死了罢,没想到他竟然活着,还逃出了不醉不休!
灯影摇碎纱帘,春风绕散绮梦。贵人来此,或为一时风流,或为探听消息。
梧清将令牌递给一旁候着的侍者,随后步入内室,绕过屏风,混入怜人们更衣的房间。
更衣间内轻纱飘绕,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熏香味。怜人们坐于铜镜前描眉点唇,有些低头整理衣衫,丝毫未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行事。
梧清重新换上一袭青烟薄纱长裙,裙摆垂落,好似一名寻常前来寻欢的女客。
打量片刻后,她从另一扇窗翻身而下,随后一脸常态地走向正厅宾客处。
此地的贵客衣饰考究,言语间三分试探七分假笑。有人倚窗闲谈,有人执杯小酌,偶有低声耳语,话中多是江湖秘闻。
梧清瞥了一眼,随意寻了个角落入座,缓缓执起酒盏,慢悠悠地轻抿一口。
眼角余光扫过,她不动声色地将那些面庞一一记下,心中思索。
正当梧清找寻一人身影时,一名女子缓步而来。
女子随意地坐在她对面,抬手倒了一盏酒,眉毛微挑:“姑娘一人独酌,可是寻了谁的故事?”
梧清微微一愣,随即轻笑:“故事自然不缺,只是难寻知趣之人。”
对面女子轻笑一声,红唇微启,话语婉转:“若是知趣,倒也有不少人愿与姑娘共享。只是,不知姑娘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世间事多种多样,但总归不过情爱二字。”
梧清闻言,笑意更深。
她知晓,这女子便是她要找的人。
传言她行事低调,极擅刺探消息,尤其是爱好讨论男女之事。若能引她开口,便是此行的第一步。
“情爱之事?”梧清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杯中酒液,轻声道:“不知姑娘最爱听哪一种?”
那女子也不避讳,唇边的笑意更甚:“无非是些床第之趣,听来倒也有趣得紧。”
见梧清不语,女子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揶揄:“比如那位血影教的长公子,听说一贯冷若冰霜,却在房中”
她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不过,这等事,姑娘可有兴趣听?”
梧清唇角微微上扬,掩住眼底的深意,轻轻抿了口酒:“正好,这类故事,我最喜欢听。”
不知为何,许是多年对杀意极为敏感,梧清的目
光不自觉落在了戏台上。
红纱半垂,青烟袅袅,戏台上的怜人皆以面具遮面,袖中长扇轻摆,步步生韵。
可梧清却忽觉有一道视线穿透面具,叫人莫名心间一紧。
她手指微动,端起桌上青瓷酒盏,掩下眼中疑虑,却不自觉再次朝那台上望去。
“姑娘可是认得台上之人?”苏曦自斟了一杯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梧清回过神,淡淡一笑,轻轻摇头:“并无熟人。只是觉今日怜人的身段愈发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罢了。”
苏曦闻言,轻笑着端起酒杯:“姑娘果然好眼力。怜人各有千秋,姿态自然不凡。”
“姑娘此话,倒让我这‘常客’都生了几分妒意。看来,今日我苏曦,可真要寻得一段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