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周尔曼是谁杀的?”
“没有人杀她,那是她……”
连着几个问题的突击,让神女?也没有收住话头。
神女?感受到空气中的氛围,酒意醒了?一大半。
就在玲纳即将吃完整盘鱿鱼丝的时候,神女?才神秘兮兮地?凑近,俯身到玲纳的耳朵旁边,小声说:
“我知道是谁杀的,是祢。”
玲纳怀疑自己没有听清:“你说是谁?”
神女?坐回对面,双手?托腮,痴迷地?观赏玲纳的脸庞,她说:“是和祢一样的那个……怪物?。”
一瞬间,玲纳脑子里局势变得?清晰起来。
果然像玲纳分析的那样,神女?和怪物?是一伙的。而神女?竟然也察觉到了?玲纳的身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玲纳认为有必要纠正一下:“先,我不是怪物?,绝顶山上的怪物?只有它一个。其次,”
玲纳顿了?顿,还是直接问:“它是谁,它在哪里?”
但神女?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自顾自地?手?舞足蹈:“祢承认了?!祢真的承认了?!天呐……”
“要是它知道你在外面的话,一定会吓得?躲到天涯海角去!”
这正是玲纳头疼的地?方,她还需要那个怪物来转移患失病:“它还不知道就好?,不许告诉它我的身份,还有,告诉我它是谁。”
神女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她拍着手?想说话,可就是说不出来。最后,神女?歉疚道:“它给我下了?咒术,一旦我想要泄密,就会忘记它的身份。”
想也知道那个怪物?肯定会做一些保密措施,但对于神女?,这位立场和脑子一样灵活多变的人来说,玲纳很难不怀疑这是她为自己投诚但不完全?诚的行?为找借口。
玲纳:“那就只告诉我,它在哪里。”
这次神女?没有扭捏,她神情激动:“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盼望着为真正的神做事!伟大的食戮苦痛之神,仁慈的母亲,我永远的天宫,那个怪物就在祢要去的地方,只要祢继续向前,就能遇到它。”
和玲纳想的一样:“在天宫?”
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几杯酒下肚,神女?和玲纳一起坐在屋顶数星星。
她罕见地?坦诚道:“其实一开?始我就在听从?它的命令,它怕你影响到它在绝顶山的地?位,让我刺杀你。”
神女?的笑?容苦涩:“可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还是个凡人,一点法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办到这种事。那时候二?长老救徐修瑾心切,刚好?撞到枪口上,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可我只是个小喽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往前,要是再往前……嘿嘿……”
“你和我说这么多,不怕它怪罪吗?”
神女?已?经喝多了?,她嘿嘿笑?着:“我好?怕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它,不然我可就死定喽。”
她抱着酒壶,问玲纳:“前面的路难走,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玲纳现在已?经不需要准备,她的力量几乎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极限,很难再往上一步。
“可它已?经把你身边人都调走了?,你现在没有帮手?。”
神女?的大眼睛被酒意润湿,里面映着两个大大的月亮,她的笑?容比月亮更好?看:“你愿意让我当你的帮手?吗。”
对方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好?像天真善良的样子。
但这种事情按照玲纳对人类世界的了?解,应该算是叫图穷匕见。
玲纳本?来想把她直接踢下屋顶,但是看在鱿鱼干的份上,她体贴地?用触手?把神女?卷到了?地?上,让这家伙滚了?六圈。泥土在她身上均匀地?覆盖,如果炸一下的话会变得?金黄酥脆。
神女?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然后好?奇地?向上喊:“你只有一个人了?,难道不想要一个帮手?吗!”
屋顶上的人不见了?,只有沉默的空气在回答她。
很遗憾,玲纳是有帮手?的。
当初玲纳让神女?往绝顶山叫来两个人,除了?英华之外,还有另一个。神女?好?像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或者干脆没有把凡人当回事。
算算时间,另一个也该到了?。
天甲寨,没有尽头的深色土地?上,一只秀气但粗糙的手?将信封捡起。
女?孩眉上横着一道暗红色的疤,虽然面相稚气未脱,但她腰背挺拔,身型流畅,俨然是一副健康强壮的大人模样。
她除了?脖子上挂着一条沉甸甸的红绸子之外,肩膀旁还盘踞着一条肥硕而新?绿的长东西。
撕开?信封,女?孩用手?点着字,勉强费力地?阅读信纸。而她肩头的小胖蛇只看了?一眼就把上面的话给念了?出来。
“来,绝顶山见。”蛇精吐着信子,细嗅上面的气味,“嘶,没有落款,应该是骗人的吧。”
丰收抬手?,随意将绿绿的胖蛇和脖子上的红绸子系在一起,告诉它:“笨就少说话,这是神在找我们呢。”
蛇精猝不及防被打成一个结,它抗议:“我不要和红色系在一起!会被人类说难听的话!啊……那我们快去绝顶山啊,玲纳还在等我们过好?日子呢,嘿嘿嘿。”
“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你怕了?的话就留在天甲寨。”
丰收最近说话都没什么人情味,蛇精对此?很有意见。不过说实话,当初它刚和丰收见面的时候,这孩子的表现就不太礼貌,那嘴毒心硬的性格果然是天生?的。
“不去就不去,”蛇精嘟囔了?一会儿,回头瞅见空荡荡的和鬼宅一样的天甲寨,又蠕动着钻进红绸子里去,“我不信,玲纳去绝顶山是去当神的,被人供着,生?活肯定比天甲寨好?多了?,我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