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沉默充斥着整间屋子。
面对这?群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朋友,刘云鹤的委屈愈演愈烈,他准备了一腔诉苦的话,没开口,却听见屋子里出一阵哄笑。
“你生?孩子啦?这?辈子都没想到我兄弟还能生?孩子哈哈哈哈。”
“生?孩子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还要给孩子喂奶啊哈哈哈哈哈。”
“你这?孩子是谁的,是正经人的吗?啧。”
那些朋友以前都是他的知己,会陪他喝酒,给他安慰。
但现在,刘云鹤看着他们,每一张脸都变得?陌生?极了。
他肚皮敞开,血水和?羊水混合着流出来,一颗心彻底凉下去。
玲纳进门的时候刚巧碰见他的兄弟们说说笑笑走出来。
而牌位旁边依然飘着一个慈爱的女人影子。
玲纳没看孩子,先?问姥娘说:“他怎么样?”
黄皮姥姥满意道:“不错,能生?出孩子的人,都是我的好宝贝。”
刘云鹤躺在炕上,浑浑噩噩地问:“你在和?谁说话?”
“祂啊,你看不见吗。”玲纳指了指身边。
刘云鹤什?么都没看见,他也就不管了,是谁都无所谓,谁救不了他。
玲纳心情不错:“让我看看你的孩子。”
玲纳走近,心情变得?更加美妙,毫不吝啬地夸奖:“你生?出来的孩子真好看,长得?像我小时候。”
杂乱的血肉混合出一个肉球,四条触手灵巧地摆动,这?是一个健康的怪物。
虽然现在只生?了这?一个,但玲纳相信刘云鹤,经过不断努力?,他以后一定?可以越来越成功的。
刘云鹤惨叫:“不!!!它是怪物!它才不是我生?下来的孩子!!!”
“我是个男人,我,我根本不会生?孩子!”
外面又传来村民们的嬉笑声?。
“刘云鹤啊,已经生?了,可惜生?下来的不是个男孩……”
“…也不是个女孩哈哈哈哈哈哈!”
刘云鹤悲愤攻心,呕出一大?滩暗红色的血。
血液喷溅到地面上,黄皮姥姥牌位底座忽然动了一下,那棵财树重新在屋子里生?长起来。
长成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叶片肥厚润泽,灵光在叶脉中流转。
上面的果子原本被玲纳摘了一大?半,而在汲取到刘云鹤的痛苦之后,它又长出了一颗不一样的心脏。外表亮晶晶的,呈透明状,像一颗红色水晶。
玲纳摘下果子,品尝了一口。
全新的痛果,那是世上所有人都没有体会过的新口味,是规则之内常识之外的意外口感?,脆爽甘甜,入口即化,明明已经被消化掉了,那股香醇的味道却仍然挥之不去。
黄皮姥姥飘在空中,绕着玲纳转了个圈。
不知道是鬼还是神?的声?音,环绕在玲纳耳朵边:“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很强,可是,你也会变成我这?样。”
玲纳开心道:“好巧,我就是想要变成你这?样。”
“不,”玲纳又想了想,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话,“你的方式太慢了,我会比你做的更好。”
“我的方式太慢了?”
“对啊。”玲纳把自?己美好的憧憬讲述出来。
黄皮姥姥把这?片土地养得?很好,不需要持续的神?力?,只需要一点点人类小手段,在给一部分人类弱势身份的同时,也分配给她们不平等的权力?,把矛盾转移到内部,整个世界就能不停歇地运转下去。
但是,太慢了。
玲纳抚摸上那棵财树,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它才长出这?么一点东西。这?让玲纳有些不满意。
“凭什?么村里只有一半的人在制造痛苦,另外一半的人为什?么不生?孩子?”
“是不喜欢吗?”
要是剩下的人也能帮她种树,就好了。
玲纳畅想道:“如果这?是神?的恩赐,我要将这?样美好的祝福送给村里每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
黄皮姥姥没有对此?表评价,而是大?笑着飘走。
外面的人也还在大?声?说笑,谈论的内容都绕不开生?孩子,让刘生?财和?何爱梅的脸都丢光了。
玲纳望着窗外那几个口水喷溅的壮年小伙子。
多好,多有生?命力?。
他们肆意嘲笑着刘云鹤,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奔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