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文曜道:“没问题的吧,以前都是这样的。”
陆随说:“你是问,我写的论文,写主任的名字,有没有问题吗?”
郤文曜说:“主任对你还是不错的,对吧?而且……”
“而且你的名字也在上面,能分一杯羹。”
郤文曜赶紧说:“是你太优秀了,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随便写写就是优秀论文,主任也是考虑到我水平有限。陆随,你就再帮我这一次,行吗?”
陆随笑笑,“帮你啊?等着。”
郤文曜松口气。
看来陆随还是个好脾气。
陆随将办公桌上的杂物推开,“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扔掉。”
郤文曜道:“别啊,这书是老赵的,热水壶是我的,还有……”
陆随惊讶道:“是你们的东西?哦?我看放在我桌子上,以为是我的。”
郤文曜:“……”
陆随顺手推到地上,暖壶“啪”的碎了,郤文曜脸色苍白。
他找到原主曾写过的文章,都被收集在抽屉里,全部都是整理好的。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来说,文章内容都算扎实,很不错。
但这些文章,几乎都没以原主的名字表。
这种情况在他和南栀生活的年代其实不少见,但以原主的家世,能被欺负成这样,可见他有多软弱。
陆随说:“你放心,这些文章,我都会好好看一遍,重新整理。”
一篇不少。
*
吉姚是棉纺厂的工人,离婚后要独自抚养女儿。
前夫给的抚养费不多,但每周都会把孩子接走几天,带着她疯玩。
鲁蓓蓓每次从爸爸家回来,都会说想爸爸,想去他家。
这是吉姚最愤怒的时候。
现在离婚的人太少,吉姚不想和前夫纠缠才走这条路。因为离婚,一直被邻居们指指点点,就连父母都说她给他们丢人,连过年都不同意她回家。
她为了给鲁蓓蓓更好的生活,从棉纺厂下班后,还会回家用钩针钩小卡拿去摆摊。
日日夜夜都是如此,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可就是这样,鲁蓓蓓还吵着要去找爸爸。
早上,吉姚送鲁蓓蓓去幼儿园。
鲁蓓蓓坐在自行车后座,母女俩没有交流,到了幼儿园,吉姚把鲁蓓蓓拎下来。
鲁蓓蓓撕扯着手指上薄薄一层皮,“妈妈,眼睛痛。”
“够了!”吉姚怒道,“你还没疯够?!小小年纪,眼睛有什么好疼的?那个医生说几句,你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赶紧去幼儿园!”
这家幼儿园就在吉姚家附近,是一对年轻夫妻开的。
幼儿园比较简陋,只有三个房间,夫妻俩在里间生活,其中一间作为孩子们的教室,中午也没有能躺下休息的地方。
好处是价格便宜,而且能晚点儿再来接孩子。
吉姚把鲁蓓蓓往小院里推。
来送孩子的家长不多,大家住得都不远,孩子自己跑过来就够了。
只有两个家长也是顺路送孩子,见鲁蓓蓓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便说:“孩子不舒服,就带她去医院看看呗。”
“去什么医院,”吉姚火气正大,“已经去过了,去了医生什么都不看,就知道让开检查,做个cT要那么多钱,亏她说的出口!”
家长说:“不能为了钱耽误孩子的身体啊。”
吉姚道:“她根本就没有不舒服,就是想她爸了!她爸不管她,不骂她,还会给她吃,让她疯玩,她能不喜欢吗!呸,狗男人,管教孩子的事让我做,他当老好人!”
说到这里,家长同情道:“谁家不是呢,不过医生怎么说的,眼睛有问题吗?”
吉姚回想起南栀的话,不屑道:“一个黄毛丫头,年纪特别小,能看啥病?”
“医院还有这种医生呢?”
“所以我说,她就是帮着医院坑钱的,咱们要听她的话,就上当受骗了!”
俩人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外走,一边聊天。
鲁蓓蓓看着妈妈的背影,只要又揉了揉眼睛,然后往院子里跑。
小院里,两个小男孩正在墙边踢球,专把足球往墙上踢。
鲁蓓蓓的视线很模糊,就连球飞过来都没看到,球砸中鲁蓓蓓的脸。
小男孩赶紧跑过来,“你瞎啦,有球都不知道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