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让了苏婉兮多少回。
去年重阳节,他答应要带她登高赏菊,却因为苏婉兮头风发作,就食言。
他生辰那日,她亲手做了长寿面,刚端上桌,苏婉兮差丫鬟来说心口疼,他抬脚就走。
她染了风寒烧得厉害,他却陪着苏婉兮游湖听曲,还请人给苏婉兮画像。
她忍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如今,他为了苏婉兮,连亲生骨肉都不认了。
那这孩子,她也不要了。
他,她更是不要了。
医馆内室。
去子汤的苦涩滑过喉咙,很快,小腹便传来阵阵绞痛。
姜书窈咬着唇不发一声,鲜红的血迹渐渐染透裙摆。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透过半掩的屏风,她看见燕照云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婉兮,手掌温柔地覆在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
苏婉兮眉眼微弯:“表哥,你说这孩子会像我还是像你多一点?”
燕照云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宠溺:“最好像你,我更喜欢。”
姜书窈死死攥住衣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腹中痛如刀绞,却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多想冲出去质问。
想问问他,在他为他人子嗣欢喜时,知不知道自己的骨血却化作了一滩污血?
想问问他可还记得,当初诊出喜脉时,他也欣喜若狂,恨不得昭告天下。
可最终,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将这一幕刻进心底。
她要牢牢记住这一刻的心痛。
这样等到离开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舍不得了。
换好干净衣裙,她正要悄然离去,却听见燕照云惊讶的呼唤。
“书窈?你怎么也在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