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摇头,“前辈。别斗晚辈了。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此事贫道既没有天上的护法游神,亦没有洞天大能充当护卫。”
“老夫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住在你灵台之中,亦是研究研究大鬼复生之后有甚稀奇。你没修成尸妖,亦不是夺舍。身负大气运,修成玄门正宗妙法。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老夫如何不好奇?”
杨暮客听得出猴前辈说的是真话。但这真话后面隐藏着无数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猴拿也要以大法力,大因果,复生其他人?不过杨暮客并未追问。
“别坏贫道修行。贫道现在担着的因果太重,落下去也没人能接。您若是做了错事,怕是再不能九幽魂狱之中悠哉悠哉……”
“你小子,老夫不知你算是胆大包天,亦或是胆小如鼠。明明怕得要死,偏偏强撑面子……”
杨暮客龇牙一笑,“晚辈要得就是这份体面。”
猴拿见杨暮客始终抬头看天,龇牙咧嘴,呵气一声嘭地化作烟雾消散。
这般破罐破摔,要挟猴拿同归于尽。已经是杨暮客最后的手段……只希望这猴子早早从他灵台当中离去。
他留下靖宁敕令在灵台,可不止是防着猴拿,也防着自己。灵台空出来,什么都不想,一丝法力不动用。那猴拿便没有办法窥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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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还需千万小心。无论如何,不能动用灵台性功。
一路往南,走了脚程奇快。罗冀皇朝如今政令通达,在罗皇严苛政令之下,各层府衙行事规矩,无人刁难商队。
转眼间季春之尾,他们抵达了冀地属国。
杨暮客犹记得兮合真人说,属国人道凄惨。他也想见识见识如何凄惨。
通关之后官人前来检验粮食,杨暮客与商队脱离,驾车独自离开。
蔡鹮撩起车帘一角,悄声对杨暮客说,“又绕远路。好好的冀地管道不走!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作甚?您还缺功德怎地?”
杨暮客伸手把蔡鹮脑袋按回去,“功德谁嫌少?但贫道更嫌弃事儿多。此番只看,不管。”
蔡鹮顶着脑袋往前拱,“你说这话谁信!你何曾做到了只看不管。怕是遇见不平之事就要花心思铲了干净!”
“听话,车厢中老实坐着。贫道拿你当大小姐伺候。你还想怎地?你若不出面,贫道行走无人注意。”
哼。车厢中一声闷哼蔡鹮再不吱声,开始重新做女工。
属国人道气运不够,便没有国神。没有国神,则意味着土地神官是宗国敕封。
更可怕的一件事,是若无宗主敕封,便任由家神亦或者邪祟鸠占鹊巢。
这是杨暮客早就知晓的事情。
然而到了这属国小地方,杨暮客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妖气……
浓浓的妖气四处弥漫。这定然不是中州灵韵重开之前的景象。也就是说这十多年过后,中州的小国,藩国,已经变成了妖精的乐园。它们在人道偏远的地方尝试着融入人道大势。
入夜之后,生魂的味道更是四处飘香。
一个吊死鬼在破庙的房梁上挂着,低头看着庙门下的马车。
杨暮客把腰间宝剑解开挂在车厢上,那吊死鬼伸着长舌头一动不动。
两个炼炁老道士山中乱窜,来到破庙前头。
“诶?这怎么有一辆车?当真不怕死?这荒山鬼庙都敢停。”
“先不管那车,看他们也没住进破庙里,定然是察觉庙中危险。我俩翻墙进去好好问那吊死鬼,为何要骗人。”
“师兄,我给您把风!”
只见被称作师兄的老道士一蹦两丈高,翻身来到庙中。
“嘿。你这死鬼,空口白牙唬得我与师弟满山乱窜。你不是说有灵禽飞羽落在山里吗?”
那吊死鬼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慌张道,“小鬼没岂敢言语相欺。我便是被那羽毛擦了额头才起尸化鬼的。怎奈何吊在梁上解脱不得,无处去寻。道士爷爷便饶了小鬼吧。小鬼一直吊在这里不曾害人。”
忽然外头有金器出窍的铮铮之声。
老道士猛然回头,“外头住得是什么人?”
吊死鬼哼哼唧唧,“小鬼怎能知晓,敢夜宿山野不怕灵炁更不怕妖邪,定然不是不同人。要么就是武艺群,要么就是修士。”
老道士一蹦两丈高,出去看着一柄宝剑架在师弟脖颈上。
在侧头一看,不远处石头上坐着一个书生,书生丹田之处有五色气运轮转,这是虚丹。五气朝元快要结丹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