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真想从系统中拿出食物来吃,但不能,县令还在上头坐着呢。
下半场,顾清衍忍着咕咕叫的肚子,检查完答案,将答案誊写上去。
写完后,顾清衍一刻不停举起手。
差役立马过来收卷,当然,卷子可以提前交,人是不能出去的,只能去旁边廊下等着。
只有全部考生考完,他们才会打开贡院大门。
即使如此,顾清衍也满足了,至少他能去活动活动身体,又冷又饿,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坐在院子里吹冷风。
一想到这样的开始还要经历三场,顾清衍不禁叹气,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看科举的艰难。
不怪他爹一辈子只是个童生,科举不但考验才华,还考验身体,考验精神。
洪县令看到这一幕不禁皱眉。
马教谕作为本地教谕,也是此次县试的监考官。
见状趁机上眼药:“这顾清衍别的都好,就是年轻气盛,太沉不住气。”
“大人您瞧瞧,别人都还认认真真的检查着,他倒好,写完就交卷,也不怕漏题错题,还在廊下甩胳膊甩腿,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
洪县令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等到交卷时分,章程交了卷子,走到顾清衍身旁,也忍不住说:“你怎么那么早交卷?”
“做好就交了。”顾清衍回答。
章程压着声音劝他:“下一场可别这样,我知道你才华好,可万一给人落下张狂,恃才傲物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顾清衍轻咳一声:“院子里风太大了,吹得我骨头疼。”
“你若不想受这个罪,最好是一次考过府试,拿到童生,否则每一年都得来考。”
这话让顾清衍心有余悸。
心想那些一年年考,一年年落地的,这份意志力干点啥都能成功。
顾清衍四下打量,这才是第一场,已经有几个考生脸色不好,嘴唇哆嗦,看着一副要大病一场的架势。
还有一个考试的时候就一直咳嗽,这会儿更是咳的撕心裂肺。
他赶紧离他们远一些,免得被传染风寒,来年再来遭罪。
贡院大门终于打开。
顾清衍跟章程打了个招呼,就立刻上了自家的牛车。
“顾大哥,先喝姜汤。”章念早有准备,车里头还放着一个小火炉,喂着姜汤。
顾清衍接过去喝了一口,辣的呲牙咧嘴,还是热乎的。
“今年可太冷了,考试还不能穿棉袄,太折腾人了。”章念嘀咕道。
顾清衍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才暖和起来:“赶紧回家吧。”
他给自己把过脉,好好的,就是冷。
等到第二场,顾清衍觉得自己做足了准备,哪知道进了场,才知道准备还是少了。
大概是第一场的时候,一部分考生受寒不舒服,这一场刚开始,就有人开始忍不住上茅房。
要知道县试原则上只允许小解,不允许大解。
考生小解容易,直接拿桌底下的瓦盆解决,虽然大庭广众尴尬,但不影响考试。
顾清衍出门前不喝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
但你若是要大解,一旦起身离开去茅房,答卷上就会被盖上一个黑图章,就是民间说的屎戳子。
黑图章一出现,等同于这张试卷作废,考生白考了。
顾清衍再一次体会到古代科举的残酷,可怕的是,天气太冷,闹肚子的考生实在不少。
县试的茅房就在考生们右后方,距离很近,风一吹,臭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避无可避。
顾清衍屏住呼吸,觉得自己也跟着一起臭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会儿天冷,臭味风一吹,若是没有人接着去,很快就能散去。
顾清衍就趁着空档赶紧答题,不然他怕影响情绪。
刷刷刷写完,顾清衍再一次提前交卷。
他实在是憋不住气了,一呼吸就犯恶心,怕把卷子给弄脏了,以防万一倒不如直接交卷。
洪县令这次脸色不变。
马教谕却像是抓住了马脚,故意说:“您瞧瞧,一次又一次,屡教不改,他在县学也是如此,简直是冥顽不灵。”
洪县令淡淡道:“本官怎么听孙训导提过,顾清衍很是尊师重道,对你很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