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论此处是地狱还是何处,一切,似乎都是从头开始的。
&esp;&esp;若是从头开始……他是否能够阻止兄长的自戕。
&esp;&esp;若是从头开始……
&esp;&esp;可是,阿翎来到此处,本就是为了杀他。
&esp;&esp;若他不改,她不要他。
&esp;&esp;若他改悔,她不会来。
&esp;&esp;她不会来。
&esp;&esp;璧润缩在兄长的怀抱里,慢慢地握住拳头,咬紧了牙。
&esp;&esp;那一瞬间,一……
&esp;&esp;不是平行时空,是时间回溯。
&esp;&esp;项翎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esp;&esp;现在的璧润,与之前的璧润,是同一个人。
&esp;&esp;所以,她所看到的差异,不是因为处于平行时空,而是因为时空回溯之后,璧润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esp;&esp;他没有再次选择成为本地最大组织的首领,没有选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
&esp;&esp;他选择了,被毫无尊严地吊在这里折磨。
&esp;&esp;就因为他和她说过,他悔改了……吗……
&esp;&esp;项翎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esp;&esp;她的心脏拧着。
&esp;&esp;很难受。
&esp;&esp;她找到了吊起他的设备轴承,把他慢慢地放了下来。
&esp;&esp;她看着他满身的伤口。从伤口的程度,到种类,都和菊梅客栈初见时如出一辙。
&esp;&esp;他疼得不住吸气,手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眼睛一刻也不错地去看她的眸子。
&esp;&esp;看着看着,他再次笑了起来。他浑身是伤,眼眶犹挂着未干的眼泪,笑容却像小孩子一样纯粹快乐。
&esp;&esp;“你不想杀我了。”他笃定,“你心疼我。”
&esp;&esp;他还记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杀他时坚定的眼睛。
&esp;&esp;现在,她的眼睛一点也不是那样了。
&esp;&esp;项翎伸出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然后抬起他的胳膊,看他浑身的伤口。
&esp;&esp;越看,她的眼睛就越冷。
&esp;&esp;项翎的心理疾病,是已经痊愈了的。
&esp;&esp;至少官方资料是这样写着的。
&esp;&esp;“回去之后,我带你进治疗舱,很快就不疼了。”项翎看着璧润层层叠叠满身满身的伤口,这样说道,“所以,现在,先稍微忍耐一会儿……我有事要做。”
&esp;&esp;她很在意璧润的感受,补充了一个确认:“能忍耐吗?”
&esp;&esp;璧润点了下头,瞅着她的眸子,就大约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
&esp;&esp;项翎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esp;&esp;折磨一个两个其他个体,这样的罪行,并不足以成为低级文明管理局的目标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