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项翎使用了非常直白的词。
&esp;&esp;在对着桌上的物品发呆的时候,项翎曾很多次地回忆起璧润的话。
&esp;&esp;“我七岁为娼,十岁破身。”
&esp;&esp;他曾这样说道。
&esp;&esp;“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备受尊敬。在他们看来,他公正贤明,政绩斐然。所有人都敬他,爱他,唯有我恨他。
&esp;&esp;“他们只在意他的英明,一门心思地敬他爱他,将他视为伟岸之人。
&esp;&esp;“那么……我的痛苦,我兄长的痛苦,我们在泥潭之中的苦苦挣扎,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esp;&esp;他以“平安”的身份这样告诉她。
&esp;&esp;现在想想,那个“英明”的,“伟岸”的人,就是本地的最高统治者吧。
&esp;&esp;一个长于治国齐家,却不把底层人视为人的人。
&esp;&esp;所以璧润在施行暴虐时,只从烟花之地挑选床伴作为牺牲品。因为他曾病态地认为,命途卑贱者,死了才是解脱。
&esp;&esp;由于太容易用于犯罪,合法使用光学拟态设备需要严格的身份登记,且并不便宜。项翎在执行任务时尚且没有使用,却在今天毫不犹豫地借了一台。
&esp;&esp;借由光学拟态,她获得了低级文明所称的“隐形”效果,步入了皇宫。
&esp;&esp;她并不了解皇宫的结构,只能按照一定的逻辑寻找,尽量往看上去更加庄严繁复的地方去。
&esp;&esp;她没能找到本地的统治者,倒先见到了另一位熟人。
&esp;&esp;那人一身华衣,气质温和,神色自如,见不到一点如过去一般隐忍的模样。
&esp;&esp;是季青临。
&esp;&esp;在他的对面,有个衣着华贵的半大少年,正在读一份被竖向折叠数次的纸。
&esp;&esp;如果项翎对本地文明足够了解,就会知道,这份纸张在本地文明被称为“奏帖”,是政府官员向最高统治者叙事的方式。
&esp;&esp;那少年微微蹙着眉,读完了奏帖,思索了一下,抬头看着季青临。
&esp;&esp;“青临,你当真要如此启奏吗?我亦知父亲所为不妥,但……毕竟只是侍奴。父亲治国不易,一国之重担担于肩头,难免要寻些法子取乐,待侍奴残酷虽是不妥,却毕竟能使他舒心,也算是这两名侍奴对治国有功,何必以此事令父亲不悦。”
&esp;&esp;“殿下,”季青临眸光坚定,没有一丝迟疑,“侍奴也是陛下子民。璧润与珠润并无罪责,不该承受如此折磨。
&esp;&esp;“微臣先请殿下看此奏帖,是担心届时惹恼陛下,牵连殿下。还望殿下届时与臣撇清关系。”季青临是太子党党首,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解读为太子授意。是以,他先向太子禀告,以期太子殿下做好准备,与他撇清干系。
&esp;&esp;少年太子面有难色,却没有丝毫迟疑:“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的人,哪有把你撇开的道理。”
&esp;&esp;他看着季青临,个子还没长开,却学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执意要呈,便就呈上去吧。到时,若父亲恼怒,我也能替你言语几句。父亲公正英明,又最是疼我,想必也不会怪责你的。”
&esp;&esp;项翎在旁静静地听着,很快捋出了几个事实。
&esp;&esp;尽管这一次,项翎来到文明ca259的时间点与上次完全相同,但此时,该文明的前任最高统治者并没有死,小皇帝也尚没有继任,如今仍是太子。这与上次的情况截然不同。
&esp;&esp;这里果然是平行时空。
&esp;&esp;而璧润……也是存在于此的。
&esp;&esp;他正遭受着他曾颤抖着身体向她诉说的折磨。
&esp;&esp;“我没骗你,我改悔了。……
&esp;&esp;不管是出于心理疾病(查过了,已痊愈!……了吧。),还是童年过往,项翎都是一个过分冷静的人。没有多少事能够真正触动她的心弦。
&esp;&esp;所以,在推开门的那一刻,项翎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大脑,居然空白了一阵。
&esp;&esp;血腥气。
&esp;&esp;清瘦的青年被缚手吊着,头颅无力地低垂,柔顺的长发落在肌肤上,却半点也盖不住白皙肌
&esp;&esp;肤上层层叠叠的累累伤痕。
&esp;&esp;他身上甚至没有一片能够保护他的布料,就像被强硬地剥出壳的蚌,脆弱的身子任人肆虐。
&esp;&esp;项翎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esp;&esp;在这个时空中,璧润没有成为目标个体1139。
&esp;&esp;而这,就是他没有成为目标个体1139的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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