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的手臂,干脆靠在上面闭上眼睛,压住羞恼:“不要讲话了。”
身上的人暖烘烘的,带着自然而然的暖香,熨帖地传到手臂上。
裴君凝若有所思,她打量一会,伸手想拂开他的发丝,瞄到他通红的耳廓又蜷了下手,转而扶住他的肩头:“你体温有点高,要不睡一会儿?”
“我不,”他在她肩头埋着蹭了下,“我不困。”
好吧。
他都这么说了,裴君凝本想放他一个人待一会儿,自己再玩会手机,可他的体温源源不断传到身上,他的脸颊软得像一朵云,耳廓也粉粉的,她实在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低头亲了下他:“不舒服还是叫医生来看吧?”
他一顿,愣愣抬起眸看她,眸中水光潋滟,和通红的耳垂在一起,面容有如三月桃花,春色正浓。
裴君凝目光落在他唇瓣上,那里覆了很浅的一抹水色,像是抹开的润唇,她不自觉吞咽,轻轻皱眉:“是不是发烧了?”
望着他的唇瓣,裴君凝不由想,她可能也被感染了。
体温居高不下,呼吸间密密都是他的味道,她第一次觉得高匹配度的吸引力有如此之强,视线定在他的脸上,意外地不舍得移开。
她的信息素紊乱发作了?因为她刚刚亲了他一口?
她没有答案,若说是亲一口便有这么强的威力,那这几天他晕晕乎乎黏着她的时候,她的反应应该更强才对。
似乎除了觉得他很可爱,还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慢慢发酵,引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带着闻到的味道都不太一样。
他的白茶香气里有甜蜜的茉莉花香,现在染上了薄荷,也许是因为味道的细微变化,他的眉眼变得更加生动,也更……诱人。
他晕晕乎乎的时候有点呆,那双眼睛像小动物,他再闹腾,那双是澄澈的,像镜子一样映出她的模样,可现在她从他瞳孔中看到的自己似乎不太一样了。
具体不一样在哪,她说不上来。
她猜测可能是他的眼睛更漂亮了,让她不由自主有种想吻他的冲动,最好看他眼里的惊讶愈深,这样她也会很兴奋。
可能这就是Alpha可悲的控制欲,她自以为自己是Alpha中的例外,在这种时候却也不能免俗。
想看他眼底只有自己,最好生出更多因她而起的情绪。
要是他满心满眼只有自己,那再好不过。
至于其他的,尤其那个陌生的Alpha,早该泯灭在时光之中,不应在他记忆里留下丝毫的印记。
裴君凝没有告诉他,他半梦半醒时呢喃过几个字眼,听上去像是校园时期的事,每每此时,他身上的信息素会变化得很厉害,会变苦变涩变甜蜜,她左思右想,只能将此归咎于未曾谋面的那个“Alpha”。
她想将对方的身影完全涂抹掉,就像用清水擦干黑板,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痕迹,然后涂抹上独属于自己的色彩。
正如此时此刻。
柳清屿瞳孔轻颤,惊讶于她突然亲自己。
要说是治病,她亲又亲不对地方,一次亲了脸颊,一次亲了额头,远没有亲嘴效果来得好。
他有些不太确定她的意图,目光愣愣的,裴君凝却断定他烧晕了。
每次烧晕都是这个样子,呆呆地看着她,很乖,但有点傻乎乎的,像是意外跌入被褥里好不容易钻出来的小猫,一抬头发现自己被主人抓了个现行,眼尾钝钝的,眼睛又很圆,能映出他眼底她的样子。
于是她揉了揉他的脑袋,严肃道:“需要打一针抑制剂吗?”
或者她标记一下?
两人都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柳清屿心底闪过一句果然,他脊背一松,俯了下去,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无奈的叹息。
不知怎么,有一瞬间他居然误以为她要表白。
那双温和的眼睛难得如此深沉地定格在他身上,结果居然是在思考要怎么给他治病。
他趴在床上,随手抓过被子枕着,趴在床上:“不用了,我还好,没有发烧,有你在,暂时也不需要标记。”
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难过,万般思绪上心头,最后只剩“果然如此”。
裴君凝看出他有心事,她不太相信,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勉为其难嗯了声,心里却想着要把他看得更紧一点。
口是心非的小鱼。你现在阅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