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玩,我也是有在努力的。”
“比如?”
“用拳头狠击了某个麻烦的家伙,”她举了举右手,作为“有在努力”的证据,“——重新创造了见你的条件。”
“怪不得你的手脏了。”
男人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提起来,看了看指节处沾着的血,戏谑道,“破了点皮,但骨头没事,基本功还算扎实。”
杏子抽回手,不自在地转了转手腕:“总之,先想办法出去吧。”
“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男人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第90章梦里不知身是客(四)神仙难断寸玉。……
室内灯光渐渐从刺眼的亮粉色,转变为暗淡的玫粉色,周围墙壁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霉味,像是水泥未干。
——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在说话。
听了杏子的解释,男人沉默片刻,笑道:“所以你顺利回到了‘现实世界’,然后发现我所处的时空可能是个‘平行世界’,于是趁机报复……好吧,是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施展了‘犯罪行为’,特地回来了?”
她拉开了第一排中间的椅子,坐了下来,点点头:“是的。”
“真是意外,你居然不嫌麻烦,专门跑一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男人习惯性地找了个高处,此时正倚着讲台,勾起嘴角,低头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受困人员,倒像个闲看戏的。
她顿感不爽,身子往椅背一靠,翘起腿,伸出一根手,强调道:“这是事实,感恩戴德吧!”
“行,我会牢记于心的。”
男人双手抱臂,嘴角微扬,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一点儿也没有被杏子的“携恩图报”所影响,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幸灾乐祸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早说了,这里是做梦,那家伙不会报复你的。”
“说是做梦也太牵强了吧?”
她摇摇头,按了按侧腰,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不仅如此,她的手也是,“我还是坚持这里是两个‘平行世界’,用时下流行的说法,可以用‘里世界’和‘表世界’来表示。”
“如果你所认知的‘表世界’——也是‘里世界’的一部分呢?”男人语出惊人。
“有什么依据吗?”
“直觉。严格来说,我只接触过‘里世界’,想要发现二者之间的关联,还得靠你。”
这个人不愧是效率至上的“行动之王”。她感到震惊:“……这么快就把锅甩给别人了?”
他笑了,把身子转过来,胳膊肘搭着讲台,一双眼睛在玫粉色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因为我相信你。”他道。
男人的年纪介于中年和青年之间,绷着脸的时候显老,放松笑起来的时候,又年轻的不像话。
她突然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他的眉眼一旦放柔了线条,就会减弱那种“生杀予夺”的气场,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被赌石商人开了“窗”,露出淡紫色的“冰种”内里,让人见之不忘,甚至心痒痒地想做出什么可能会赔的“倾家荡产”的事。
冷静——
她告诉自己,赌石有风险,神仙难断寸玉,这露出来的“种水”或许就是这块石头唯一的变数了,一刀下去,出了“砖头料”,她也就完蛋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心跳加快,口舌发干,像是刚刚结束了八百米长跑。
“怎么突然激动起来?”
男人好整以暇地歪歪头,笑容沾染了这个世界的玫粉色,多了几分妖异妩媚,让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丝错觉——这个人或许很适合粉色。
“你是想到了什么突破口吗?”男人问。
“……算是有一点吧。”
她镇定心神,咳嗽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滑过桌沿,然后半捂着嘴,垂眸做思考状。
好了,现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
仔细往下想,她的世界确实充斥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鼬的年龄问题,还有自己对大蛇丸的熟悉感,以及那张奇怪的卡牌。
不知为何,越往下想,她就越会被一种奇怪的眩晕感包裹,像是遭遇了来势凶猛的“夏季流感”,昏昏沉沉的同时,还能听见世间喧嚣一瞬爆发、又一瞬静止的奇怪气泡音。
“你没事吧?”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男人终于舍得离开了他的高处,拍了拍杏子的肩膀,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对了!
她福至心灵,把手伸向口袋,掏出了九十九之前给的东西——那是一根黑色羽毛,上面有红色纹路,仔细一瞧,还是眼睛的形状。
“这是什么?”男人抽走了她手里的东西,捏在指尖,转了转。
“……我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感到无比疲惫,“把东西给我的人,或许也不是我以为的人……像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我还有一个。”
她掏了掏另一边的口袋,拿出卡牌。
卡牌的信息还是如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她这次看的更仔细,意外发现这张卡的烫金边框是“捕梦网”的变体——与男人手中的耳饰有着近乎一致的细节。
太奇怪了……
这到底暗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