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虾肉被虔诚的咽下去,西门高总算想起自己还在直播,假装打开手机看了眼,就“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吓了一跳。
他这是火了?
西门高不确定,但不妨碍他继续剥虾,这次的虾剥起来可就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了,他小心翼翼的在虾头处动着,试图找到让虾头完美分离却只带走最少虾肉的角度。
这虾贵的他心里滴血,美味的让他舌头发颤,少吃一丝虾肉都会让西门高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一只虾剥离失败,虾仁进嘴,虾头放碗。
两只虾失败,进嘴放碗。
三只失败,进放。
四败。
五。
……
“成功了,看啊,家人们我做到了!”
尝试到第二十八只的时候,拧下来的虾头不带一丝虾肉,虾尾的一点点红尖完完整整,西门高激动的举起手上的虾仁,却只看到满屏的交出地址,他咳嗽了两声试图拖延,甚至玩起了抽象。
“我记得那话怎么说来着,九九成,稀罕物~”
玩梗是要付出代价的,试图耍小心眼的主播被聪明的观众一眼看穿,飞快的获得了“西门九千岁”的新称呼,没有直白的说出那两个字是家人们仅剩的心软,但如果西门高再不交出地址,他们只能直呼了。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意识到自己不能独占美味小摊,西门高在卖了几个关子后也没瞒着,爽快的给出了地址。
“摊子在昌南的扶河桥这边,想吃的家人们可以自己去买,贵是真的贵,但味道对得起价钱。”
地址都给出去了,福利自然是不可能放的,这些虾也就是看着多,其实他一个人就能解决掉,哪里还有其他人的份?
当然话不能直说,在脑子里加工修饰后,西门高的语言就变成了这样。
“我的粉丝都是外省的吧,这虾吃的就是一个新鲜,主播也想给你们邮寄,但是到地方怎么着都得过夜,虾的味道肯定就不怎么样了。”
西门高一边说,一边无视了{我就是昌南人}之类的弹幕,故作不经意的把手机扣在了桌上,看着电视上飞快划过的弹幕,只觉得本就好吃的虾仁又加上了一层美味buff。
是的,西门高为了观看自己的直播效果,专门在桌子面前安了个电视,加大号的字体对视力特别友好,至于拿手机看弹幕什么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最后一个虾仁吃到嘴里,西门高才重新开了手机,非常做作的惊呼一声。
“原来还有昌南的网友啊,你们早说嘛。”
直播间的家人们:就是说,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西门高跟网友插科打诨,琢磨着明天还得去一趟扶河桥,只不过这次不开直播还得做点伪装,省的真的碰上来找小摊的吃货。
虾能做成这种味道,贵就不是它的缺点,而是自己的缺点!
***
黎秋月哼着歌到了家,吃掉了自己炖好的鸭架汤,又从水里捞出臭豆腐,准备做个清炖臭豆腐。
这道菜是徐家学来的奇奇怪怪的菜品之一,但味道不差,主要是黎秋月凑减价买来的臭豆腐总算在不浪费油的情况下有了解决的方案。
臭豆腐已经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盐去到了能被接受的程度,黎秋月把它们放到深口碗中碾碎捣烂,发现勺子不听话的时候就放两勺麻油进去,搅动一下就变得容易起来。
做这道菜的时候要从食材开始注意,只有白色的臭豆腐,加入生抽和香油才会变成好看的浅黄色,炖出来会有好味道——重点是黎秋月只看过用白的,没见过家里用黑色的。
对于这种一个不对就很容易失败的食材,黎秋月向来墨守成规。
要是觉得浅黄色不好看,还可以加入酱油调色,黎秋月喜欢相对明亮的颜色,所以只放了一点蜂蜜搅匀提味,确定所有的食材都混合均匀,就可以上锅开蒸。
蒸字并不是错误的说法,黎秋月家里一直管这个叫清炖臭豆腐,据说别人就是这么叫的,小时候的黎秋月不知道缘由,直到上大学搞活动,有个人提到了他们的家乡方言,黎秋月才恍然大悟。
在苏州话中,大火猛蒸叫蒸,文火慢蒸叫炖。
昌南没这个说法,但从小到大的听着,黎秋月也习惯了。
搅匀的碗放到带水的大锅里开大火,等水沸以后转小火慢蒸,至少两刻钟后才能出锅。
跟重新放了鸭油胡椒黄瓜片,料酒麻油香菜末,吃起来香鲜酸辣的鸭架汤不同,清炖臭豆腐外形跟猪脑颇有几分相似,吃起来鲜嫩肥美,却没有多少恼人的油腻。
一整碗下肚,黎秋月用水漱漱口,拿了个南瓜饼结束今天的晚餐,便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却不知道在昌南大学里,一个关于鸡爪摊主去哪里的帖子依旧顽强的挂在表白墙的首页,鲜红的爆字格外显眼。你现在阅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