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如此吧,是不是还多了便秘、长痘痘,胸口疼的毛病,腰酸腿软也是渐渐加重的。”
闻从音说完这番话,玛丽点头跟捣蒜似的,“就是这样,没错没错。”
她的丈夫邓肯跟儿子都一脸惊奇地看着闻从音。
闻从音把药方写好,看向何文水,“你怎么不翻译?”
何文水愣了下,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把刚才她们的对话翻译了出来。
王主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Synthroid是控制甲状腺的常用药物,国内外的治疗方案大差不差。
王主任刚才还信口说什么实习生都能开药方,可结果是人家吃这药根本没控制住病情,反而导致病情加剧。
何院长倒是脸皮很厚,主要闻从音讥讽的人也不是他,他走了过来,咳嗽一声,问道:“闻大夫,你给病人开的什么药,这外国人跟咱们中国人体制不一样吧,你的药方能对症吗?”
“外国人中国人,不都是人。”
闻从音道:“院长您不必担心。”
她看向玛丽,嘱咐她不要再继续用西药,她给玛丽开的是清除心火的药方,只要按方服用,今晚上就能顺利入眠。
玛丽听得一愣一愣,对闻从音的安排有些将信将疑,倘若要不是闻从音刚才问诊每一句话都说得丝毫不差,玛丽都未必敢这么相信她。
但她转念一想,不过是一帖药,不如试一试。
横竖中国看病的钱不贵。
“OK,我听你的。”
闻从音见他们要走,喊住他们,她手指着玛丽的丈夫邓肯,对玛丽道:“你的病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你的丈夫,他的病很严重。”
玛丽跟邓肯对视一眼,邓肯笑了,他笑容很是爽朗,“医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我好得很,身体健康得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做出一个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动作,邓肯的身材也确实锻炼的很好,肱二头肌很是发达,即便是穿着短袖衬衫,也能看得出肌肉线条。
闻从音却很坚定地摇头,“不,我没有说谎,玛丽女士的问题是心火过旺,只要调解好心火问题,恢复正常睡眠,她的所有毛病都会渐渐好转。反而是你,你看上去气色好像很红润,但实际上阳气外漏,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脸色蜡黄,眼睛凸出,状态很是躁动,问题很严重。”
没有人会愿意被说有病。
邓肯也不例外,要不是刚才闻从音说玛丽的情况都说的很准,邓肯都要翻脸了。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好脾气,拉着玛丽的手:“咱们走,这里的大夫神神叨叨的,简直跟吉普赛人一样。”
何院长本来看情况进展得好好的,还松了口气,可没想到转眼那外国男人就好像生气了一样,还要带老婆等人离开。
他连忙问何文水怎么回事。
何文水犹豫一瞬,把情况告诉何院长。
何院长一阵头疼,忙拉着何文水过来,“先生,请您别生气,我们闻大夫很尽职尽业,她是出于好意,并不是对您有什么意见。”
何文水把他的话磕磕巴巴地翻译了一遍。
邓肯哼了一声,“是不是好意,我不在乎,我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如果你们是想多挣钱,那你们想错了,我们美国人并不都是好忽悠的傻子。”
说完这话,邓肯拉
着玛丽跟孩子走了。
何院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着急的跺脚,扭过头看向闻从音,无奈道:“闻大夫,你好好的跟人家说人家有大病干嘛?不不是,有病干嘛。”
“是啊,闻大夫,你可能误会了,那个男人脸色黄不是因为有病,他们美国人就喜欢美黑,是特别晒成这个小麦色的。”
何文水也跟着说道,他虽然被闻从音婉拒出医疗小组,可对闻从音心里还是很佩服,因此语气很是亲近。
王主任一听则是乐了,走过来,手背在身后,“怎么着,闻大夫,您这是想学扁鹊治蔡恒公啊。”
扁鹊跟蔡恒公的故事,但凡当大夫的哪个不晓得,故事就是说扁鹊早早看出蔡恒公有病,但蔡恒公屡屡不听,最后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才懊悔莫及。
“人家外国人不吃这套吧,这可碰了个钉子。”
王主任幸灾乐祸,摸了摸下巴。
闻从音道:“王主任,咱们要不来打个赌?”
她手按着病案本,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王主任心里咯噔一下,上回跟闻从音打赌,可害得他输了几百块还丢了面子。
他对闻从音是又恨又惧,知道这女人是真有本事,不是一般人。
“打赌这种无聊的事,我才不干呢。”
王主任心思一转,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倒是闻大夫您,赌性怎么这么强?”
“哦,您是怕了吗?”闻从音单刀直入,直切主题,“我还以为王主任很想跟我过过手呢,没想到您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咱们同事之间打个赌,输赢不过一点儿小钱,实在不行,拿别的当彩头也行,这您都不敢,真是叫我对您刮目相看。”
杨明伟几个互相飞着眼神。
孙丹阳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一般人都以为闻从音是很严肃,一板一眼的人,实际上她老师有时候也会有些坏心眼。
何院长见两人又要对上,生怕两人吵起来,满是笑容地过来,“算了,算了,没什么好打赌的,大家都是同事,要是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
闻从音道:“何院长,您这话就错了,就一个打赌,谁能伤了和气,又不是小学生,打输了就记仇,我不是这种人,王主任也不是这种人啊,是不是?”
王主任能说什么,他气得牙疼,还得冷着脸,“是,闻大夫真是了不得,不但医术好,嘴皮子也挺利索。要我说,您干咱们这行真是屈才了,该去当个主持人还当得起你这嘴皮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