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师被闻从音说的哑口无言,只好连连点头。
她坐了没多一会儿,见实在找不到话说,便只好起身告辞。
闻从音一家都出来送老师。
等把门关上后,一家子走回去,向阳跟丽娜要上楼去,被闻从音叫住。
闻从音指了指跟前的座位,“你们过来。”
向阳跟丽娜对视一眼,都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过来,在闻从音跟前坐下。
“说吧。”闻从音看看向阳,再看看丽娜,“这到底怎么回事?”
向阳还想装糊涂,他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婶子,我好困,我想睡觉。”
丽娜却是个明白人,无语地看了向阳一眼,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用在向阳身上真是实至名归,她扭过头,对着闻从音,“小姨,我们在学校帮老师上课。”
闻从音刚一开始还没缓冲过来,过了一会儿,她跟耿序对视一眼。
耿序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眉头舒展,身上适才严肃冷漠的态度变得亲切和蔼,“你们帮许老师上课?”
“是啊,许老师上课可差劲了。”向阳见事情败露,连忙解释道:“她说的话,一节课一个说法,大家都学糊涂了,我跟丽娜看不过去,就帮忙教了其他同学,谁知道教着教着,许老师就说让我们上课。”
闻从音瞧着两孩子心虚但难掩兴奋的表情,无语又好气又好笑,“这都多久的事了?”
向阳跟丽娜对视一眼。
向阳对着手指,“那啥,也没多久,就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不能吧?”闻从音抱着胳膊,好笑道:“你们俩能忍得住两个月不指正你们老师的错误?”
向阳跟丽娜不说话了。
耿序抿着唇,别过头去,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差、差不多三四个月。”向阳心虚地说道,“许老师允许我们这么做的!她还说我们教的好,大家成绩比以前的学生都好,还想让我们给二年级……”
向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丽娜撞了下腹部。
向阳一下打住了话,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闻从音道:“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许老师是负责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她肯定也想让你们给其他人一起上了,是吧?”
怪不得向阳跟丽娜请个病假,许老师这么着急。
这换了谁谁不急,免费的代课老师不来,这许老师心里能好受吗?
丽娜道:“许老师这人不坏。”
耿序道:“我们没说她坏,但她这么做是失职。”
向阳道:“叔叔,婶子,你们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们大家都说好了,这事要保密。要是别人知道这件事,许老师没工作了,她们家的孩子就得饿肚子了。”
“你放心吧,你叔叔跟我,都不是莽撞乱来的人。”闻从音哪里看不出许老师家里条件困难,学校老师一个月工资才不过七八块钱,虽然说胜在清闲,只要上一早上的课就能下班,可是这岛上没多少能挣钱的路数,七八块钱真不算多,也就是给家里帮忙买点儿柴米油盐的零碎钱。
这许老师也不是军嫂,是本地村民,高小毕业的,学历算高的了。
闻从音瞧见两个孩子还忧心忡忡的,便知道他们俩对许老师是真有感情。
“跟你们保证,这事绝不外传。”闻从音给耿序使了个眼神。
耿序也点了下头,“不会说出去的。”
两孩子算是彻底放心了。
闻从音让两孩子早点儿上楼睡觉,自己把刚才招呼许老师的杯子洗了才上楼。
耿序瞧见她眉头紧锁,放下手里的书,问道:“还在想许老师的事?”
闻从音道:“一半一半吧。”
她没把耿父催生的事说出来,兴许耿父以为自己的催生会给闻从音很大的急迫性,但闻从音早就跟耿序两人商量好了,过一两年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因此无论耿父是不是特地让柳主任来催她,她都不把这事放心上。
“这学校这么个样子,实在不行。”闻从音摇头说道:“这怎么不找好点儿的老师?”
耿序勾起唇角,看着闻从音,笑了笑。
闻从音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摸摸脸颊,“怎么了笑什么?”
耿序道:“没什么,只是这已经是比较好的老师了。”
他淡淡道:“这老师的工资才多少,除了岛上本地的跟军属,外地人哪里愿意来。军属里,学历好的又看不上这活,学历低的,还不如许老师。”
闻从音嘴巴张了张,耿序这番话还真是格外有道理。
合着许老师那种水平的,都算不错的了。
教师的问题,归根到底不是个单独性的问题,即便闻从音心里惦记,也明白这件事不好解决。
不然,曾旅长、柳主任他们哪个不是聪明人,谁能不知道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他们都没能解决问题,就说明这事不好办。
“耿团长,闻大夫。”
闻从音一家正吃饭的时候,邮递员气喘吁吁地拿着电报过来,“你们家的电报!”
耿序起身过来拿,闻从音好奇地问了一句:“哪里发来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