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这肉包子的价格,就肉疼得都舍不得吃,心道:真是抢钱。
她转身离开,将注意力从包子上移开以后,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
大概是包子铺那两个总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的老板和老板娘。
她背后直冒寒气,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此时,她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
走了一段路以后,贺岁愉才从高度紧张中恢复过来。
她掰开包子一看,肉馅儿倒是很足,皮薄馅大,肉沫冒着湿淋淋的油光,就她掰开包子皮的功夫,油汤就滴到了地上。
她低头正要咬,忽然从巷子里窜出来一个黑影,抢了她手里的包子就跑。
贺岁愉大惊失色,追了几步,却根本追不上。
又是一个饿疯了的小乞丐。
无可奈何,她只能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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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愉还遇到了刚刚在她前面买包子的男人。
男人衣着打扮像是家境不错的,不然也不能舍得买这么贵的肉包子。
他咬着手上的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
贺岁愉路过时,隐隐约约听到他和旁边的人说话——
“沧州今年的饥荒严重,叫他们再运一批粮食过来,到时候至少可以再翻十倍卖出去。”
贺岁愉脚步顿了一下。
饥荒?
沧州闹饥荒了?
她上个月进去之前,见到城南满街的乞丐,还以为乱世就是这样的,原来是饥荒的前兆。
想起史书中关于饥荒的可怕记载,贺岁愉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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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愉发现,街上的乞丐明显比一个月之前更多了。
她脚步匆匆,不敢停留,生怕一不小心又被抢。包子已经被抢了,身上剩下的银子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转角时,她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一扭头,才发现是一个人躺在地上。
贺岁愉草草看了一眼,大概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乞丐,衣衫褴褛,花白的头发胡子像野草一样蓬着,瘦得只剩骨头架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了。
她面色发白,快步离开了。
贺岁愉心里越发的不平静,想要回到自己之前熟悉的那间破庙,这里诡异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害怕。
路上,经过一间快要垮塌的茅屋门口,
贺岁愉看见,一个脏兮兮、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孩光着屁股坐在地上刨土吃。
小孩儿抓着一把土往嘴里塞,梗得脖子伸出去很长,费劲地吞下去以后,又往嘴里喂了第二把。
贺岁愉猛地打了个寒噤,捂紧了怀里剩下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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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贺岁愉走到了城南那座荒僻狭窄的破庙门前。
她走到门口摇摇欲坠的那扇木门前,忽然听到了破庙里传来猫儿似的细弱的婴儿啼哭声。
她小心翼翼走进去,发现一个面黄肌瘦的瘦小女人,抱着一个婴儿靠在腐朽的柱子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婴儿的哭声很微弱,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
即便是睡着了,这么大的声音,也该被吵醒了。
贺岁愉心里浮现一个不大好的猜测。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但是女人毫无反应。
她用颤抖的右手去感受女人的鼻息,却只触到了一片安静的冰凉。
贺岁愉放下手,目光落在瘦小的婴孩身上。
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