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交不上每日的大字这事儿,怪就怪杜引岁那日实在多了两句嘴。
原本那日气氛到那儿了,想都想了,也不是不能应了那“想”。谁能想到癸水的气息就那么突然而至了呢,杜引岁嘴一快,普及了一句“知识”,江芜便羞恼了整整八日。
别说帮着写大字了,杜引岁有时候甚至觉得江芜没打她都是一种礼貌。
杜引岁不大擅长哄人,这几日是菜也夹了,药也熬了,夜里软和话也说了。偏偏平日里总对她万千纵容的江芜,菜板着脸吃了,药闭着眼喝了,夜里被子一裹别说理她了,脑袋都不见了。
嗯……气得有些狠了。
可能因为江芜生气的模样实在难得的有趣,杜引岁有时再想起那夜,忍不住地就想笑。于是人就更气了……
两人这般陷在那日的尴尬与生气里可不行。
杜引岁今日便要解开那个“结”。
把其他人都丢在客栈二楼东,杜引岁拉着江芜去了三楼西。
江芜到底比来自现代社会的杜引岁少些“见识”,今日一系列的事情下来,杜引岁的算盘珠都快崩她脸上了,她还一无所知地进屋便往桌边一坐,展了笔墨要行“监督学习”之责。
只这一夜,学倒还是真学了。
不过学习的内容和学习的人选……以及学习的效果,压根不是初入房间的江芜可以想象的。
明明她今日根本没有“想”!
不……应该说她今日一开始没有想。
怎的就被那人三言两语带偏了去。
杜引岁一句“好好好,你没有想,是我想了行了吧。”
直接将还羞恼说“没想”的江芜震在了当场。
待杜引岁牵了她的手,说今日“来学些别的”,温度从指尖蹭地一下窜入心脏,江芜竟说不出“不要”。
“不想”与“想”的界限,竟是一瞬可以跨越。
不过……
有人忘记了,江芜真的很善于学习,更擅长模仿。
在现代与末世滚过的杜引岁,虽没有经验,但好歹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堪堪能教上一回。
偏偏学的人十分聪慧,只一回便学会,又实践了一回,便踏上了无师自通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路。
长夜漫漫,初尝趣味的实践,又哪儿是一回能够的。
待客栈鸡鸣,天色破晓,杜引岁终于忍无可忍,在回与回间连人带衣裳推出了被窝。
虽说两人各有各的体力之好,但是一整夜还是太过分了!
杜引岁几乎在把人推出去后,就迷糊了眼。
小憩了一会儿,杜引岁再睁开眼时,外头的天才刚刚大亮。
这会儿倦极的睡意已被刚才短暂的休息抚平了些,之前才硬了心肠赶走某个食髓知味之徒的杜引岁,这会儿心又软了下来。
尤其是当杜引岁坐起身,瞧着那人正在桌边规规矩矩写大字时,更是生出了几分歉意。
一张白纸,初尝云雨,一时忍不住多了几回,也是……正常的。
杜引岁这会儿身子还有些不适的酸软,想来江芜应也是如此。
被赶下了床,还忍着不适帮她写功课……杜引岁的良心都要痛了。
“别写了,我不交大字也不是一两日了,再赖一日吧。”杜引岁笼着被子低声道。
原还执笔认真书写的江芜闻言一顿,转头看向床铺:“你醒了?”
杜引岁好笑,不然咋的,之前那句说的梦话啊。
“别写了,再睡会儿吧,反正……”杜引岁话还没说完,便因着空气中缓缓飘来的暧昧之气顿了声。
“那我一会儿再……”江芜放下笔。
“不不不……”杜引岁连连摆手,一下躺平裹走了所有的被子,“你还是写吧,把昨日的写了,再把今日明日后日的都写了!”
开玩笑呢,才说了几句话啊,就“想”……
都一夜了,好歹让她歇一歇吧!
是她错了,八日前就不该随便挑江芜。
微带苦意的酸涩甜美多好闻,一直闻也很好啊!
偏偏人有不知足,挑了那窗户纸。
现在好了吧……
杜引岁裹紧了被子,假装已经睡着。
然后便闻着不远处墨香又行,还混杂着淡淡的失落之味。
这家伙可真是……
杜引岁好笑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