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柏洲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顺着他的话安抚了几句。
却没想到江昀逸真的跑回去出柜了。
“啧,看样子是他自己先斩后奏了。”祁知珩耸耸肩漫不经心道:“听说这会正在家里闹绝食呢,逼着江伯伯和江伯母同意。”
语气中满是对江昀逸这种行为蔑视。
柏洲皱眉,尽管他也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也不喜欢祁知珩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得知江昀逸没出什么事后,便挂断了电话。
祁知珩听着电话另一边的忙音,无奈的笑了,转头看向坐在自家沙发上大爷模样的司宥。
“真是可惜,洲洲电话是打给我的呢。”
祁知珩嘴上说着可惜,但是面上笑眯眯的模样倒是看不出半分可惜来。
司宥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浑身蹭蹭冒着冷气。
不愿和祁知珩多待,开门见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洲洲那件事?”
祁知珩不紧不慢的坐到了对面,“急什么?王牌当然要留在最后用。”
“而且……”祁知珩目光下垂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如果他能和江昀逸就这样分开,这件事他永远都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司宥皱眉,“还怎么等?!我可都听说了最近那家伙绝食闹的厉害,江伯伯和江伯母老来得子宠他跟什么似的,这两天都已经要松口了!”
祁知珩闻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慢悠悠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真的觉得江家未来的少奶奶的位置真的是江昀逸哭闹几次就能求来的?”
祁知珩轻笑一声:“阿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
司宥皱眉,“你什么意思,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是打哑谜!云里来雾里去的,我看你最才最装。”
祁知珩将咖啡杯缓缓放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意思是江伯父和江伯母是不会真的同意的,就算现在同意了不过也是类似于看一个张了蛀牙却一直哭闹着要吃糖的孩子,就算嘴上答应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祁知珩抬起头,狭长的眼眸透过金丝镜框直直的看向司宥,单薄的镜片在灯光下隐隐泛着光。
意味不明道:“毕竟……孩子永远只是孩子。”
“如果学不会长大,就要做好一辈子都听大人的话的准备。”
“会被宠着长大,也会被为他安排好一切,会处理掉所有能让他‘叛逆’的枝桠,然后给予成长……”
司宥没回话,沉默的站了起来。
离开前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道:“那就祝等你长成大人的时候,一切都能如你所愿。”
祁知珩笑了,对于好友的祝福大方的收下,并送出不痛不痒的回击。
“到时候我要是如愿了,你可就不如愿了。”
司宥拉开门,外面的阳光大的刺眼,照射进来,居然在玄关出形成了一个冷暖分明的分割线。
“你太自信了,祁知珩。”
司宥低下头避开刺眼的光,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空荡荡的大厅内只留下了祁知珩一个人。
祁知珩放空着身子,陷进了沙发里,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展台上。
展台里放着很多他的收藏品,在一众价值不菲的收藏品中,一个被塑封的创可贴格外的显眼。
但却被主人精心的摆在了最中间。
最中间,最显眼,最珍贵……
江昀逸没闹的太久,江家夫妇最后还是屈服了,答应了他,毕业后让柏洲和他一起出国。
等柏洲再次见到江昀逸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江昀逸一看到柏洲就高兴的扑过来,兴高采烈的告诉他,他们可以一起出国了!
柏洲抱着江昀逸的手一顿,他其实目前是没有任何想要出国的想法的。
之前江昀逸问他,他也只说需要好好考虑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江昀逸直接和家里闹了起来。
在他步步紧逼的节奏和汹涌的感情下。
如今……仿佛只要柏洲说出任何拒绝的话,都会立刻成为这段感情的背叛者。
所以柏洲选择了沉默,轻轻抱住因为太过激动而隐隐颤抖着的少年。
得到回抱的江昀逸更兴奋了,整个脑袋都凑进柏洲的脖颈又闻又亲。
“等到了国外,就只有我们了,只有我们……”
这几个字带着什么魔力,让江昀逸几乎要落下泪来。
“只有我们……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
柏洲轻轻的拍着江昀逸颤抖的肩膀,没有问他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瘦了。
只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