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没有闲心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向来是圆了又亏,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欣赏过阴晴圆缺。
此时,月色清亮,感觉人也通透起来,楚越长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轻盈似风,兜的都是星月清辉。
“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偶有夜路之人抬头感叹一句,之后又继续赶路。
吹着风,好不惬意。
楚越很是羡慕这种平凡的烟火,她从前有过,今后怕是不会再有。
……
待楚越回到府邸时已是月至中天,她拎着一壶酒就上了屋顶。
夜色正好,有漫天繁星,清风习习带来浅浅的梅花香气。
举酒敬繁星,将心事和着酒一起咽下,院里传来声响,楚越看了一眼,是苏珏带着小苏元在院里散步。
小苏元一向警觉,他抬头看到楚越,唤了声,“姐姐。”
楚越朝他点了点头,坐回去继续喝酒。
没一会,袅袅的琴声从屋檐下飘散开,琴音轻扬恣意,缓缓而又自在。
夜色渺渺,弹琴的人坐在无边的夜色里,廊上薄薄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温和似水,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听音可识人,这琴声悠然自在,满是光风霁月之感,君子之风。
琴声停下,楚越也从屋顶下来,将酒壶放在桌上,“公子,喝酒吗?”
“好啊。”苏珏笑答,楚越给他倒了一杯酒,
苏珏微微而笑,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酒,“好酒。”
“我从师傅那拿的。”楚越又给自己倒了一整杯,一口饮下,“后日我就要随军督运粮草,公子保重。”
“嗯,苏某知晓。”苏珏小口,姿态惬意娴雅。
“是啊,公子无所不知。”楚越轻笑一声,又继续道,“那公子也调查过我吗?”
“调查过。”苏珏没有否认,毕竟他要顾及的人和事太多,他不能让一个潜在的危险影响到十二楼其他人。
“那公子可调查出什么了?”借着酒劲,楚越往前凑了一凑,苏珏则是往后退了半个身子。
“郡主想知道?”
“也可以不想知道。”
“那苏某了就不说了。”
“当然可以。”
两人说话直来直往,也很是果断利落。
心拥明月,无须别有龌龊。
苏珏唇角微弯,和爽快人说话就是轻松,他拿起酒壶,“郡主,酒不可多喝,小心误事”
说完,苏珏仰头喝酒,将剩下的半壶酒尽数喝下,随即擦了擦嘴唇,将空酒壶放下。
“郡主早些休息。”
“那公子也安置吧。”楚越饮尽杯中残酒,潇洒起身离开。
望着楚越的背影良久,苏珏才回房入睡。
……
六月末的雍州,阳光明媚,云暖风轻。
已是午时,李元胜一家正在驿站内投壶玩儿。
周莹十投九中,她心里高兴,冲在一旁观赏的李书珩笑道,“怎么样,不输给你吧!”
“不输,自然不输。”李书珩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温柔的看着周莹的一举一动。
只觉得周莹贵比珍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说陛下派了长姐出征,又让嘉成郡主督运粮草,这可不像陛下的作风啊。”
李元胜正要投下一箭,听到李明月如此一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动作迅速精准。
“陛下的心思难猜,谁也摸不准,但嘉成郡主婚期将近,此时派她出去,这才是不寻常。”
“怕是都在那位苏先生身上。”李明月笑了笑,筒的木箭一直未动。
“提起那位苏先生,上次的事如何了?”
李元胜兴致不太高,投了几次就下了场,他净了手,转头询问起李书珩来。
“苏先生安排的很是周全,那些人先是在冀州与荆州交汇的地界劫了咱们的官银,后又打着世道艰难的名号上了山,官府派人上山围剿,反而被他们打的灰头土脸,如今正占山为王,招兵买马呢,而且此事陛下那边还不知晓。”
“怕是一时半会闹不到陛下面前,那些官员只求自保与荣华,若此事被捅了出去,他们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