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妃,大公主带着孩子们告退,出门走了——
殿内安静下来,昭庆帝冷眼看向黎贵妃,就见她还坐在椅子上,便冷声问道:“黎贵妃,你可知罪?”
黎贵妃脸色煞白,忙起身,跪到地上:“陛下,臣妾以前是做了很多错事,可臣妾怎会谋害皇后。”
“陛下明鉴,憬儿他素来忠君爱父,视陛下为天,待太子如手足,这般纯孝至诚之人,万万不会对皇位存非分之想。”
“还有我父亲和我兄长,对陛下更是一片赤诚之心,他们绝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方才那……”
她伸手指了指门外方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称呼那只说话不见人的东西。
皇后解释:“那是阿驼,是苍儿身边的神仙。”
黎贵妃可不觉得那是个神仙,可见昭庆帝没有否认,也只得先认下:“陛下,那神仙所说,纯属污蔑,还请陛下明察。”
昭庆帝审视着地上跪着的女人,良久,开口:“贵妃放心,朕会查清楚,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之人。”
随即看向门口:“骆襄。”
骆襄快步进门,顿足拱手:“陛下。”
昭庆帝:“黎贵妃约束无力,致使永坤宫两名宫人斗殴致死,朕命你十日之内查清原委。”
骆襄:“谨遵圣命。”
昭庆帝:“黎贵妃禁足,永坤宫封禁,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除锦衣卫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出。”
说罢,起身往外走,皇后看了黎贵妃一眼,也跟了上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黎贵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怔愣片刻,听到外头院门哐当一声关上,这才回神,立马出声:“来人。”
殿外进来一名宫女,连忙上前搀扶,将黎贵妃扶到椅子上坐了。
黎贵妃却坐立难安,攥着帕子在地上来回转圈,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黎贵妃身为贵妃,父亲又是当朝首辅,一向都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宫女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这般惊慌失措,不免也慌了神:“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黎贵妃走了几圈,突然站住,指着外头:“本宫出不去,你快去慈宁宫,请太后娘娘来看我,就说本宫有性命攸关的大事要同她说。”
宫女一脸为难:“娘娘,方才骆指挥使命人将大门封了,奴婢也出不去。”
黎贵妃有些难以置信:“一个都出不去吗?”
宫女点头:“一个都出不去,此刻正在清点人数,说是要挨个问话。”
黎贵妃脸色一变:“如果消息送不出去,那太后那里,父亲那里,还有憬儿,他们对那个劳什子神仙全然不知情……”
想到几人即将如同她今日这般,毫无准备地暴露在人前,黎贵妃一下跌坐在椅子上,面脸灰白:“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皇后陪着昭庆帝慢慢往回走,“陛下,皇贵妃那里,您打算如何处置?”
昭庆帝叹了口气:“皇后,说实话,朕还没想好。”
见昭庆帝面色难看,皇后宽慰道:“陛下,臣妾都明白的。”
黎贵妃指使黎昭仪谋害映妃孩子,但映妃已经亲手报了仇,且黎昭仪也已经死了,此事不好再追究,免得把映妃再次牵扯进来,这笔烂账算不清楚。
而黎贵妃三番几次害她性命,乃是原剧情中的事情,此刻尚未发生,若是陛下以此为由追究黎贵妃的罪责,怕是难以服众。
再者说,如今内阁把持朝政,文武百官以内阁马首是瞻,陛下就算想责罚黎贵妃,可也要权衡再三,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这等局面,先把黎贵妃关起来,算是眼下最合适的解决方法了。
昭庆帝牵起皇后的手:“皇后放心,你所受的那些委屈,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皇后:“陛下,臣妾所受那些,也是时局所迫,算不得委屈,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皇后神色凝重起来:“只是咱们需得尽快找出那放火之人,还有给太子下毒之人才好。”
昭庆帝点头,“正是如此。”说罢沉默了。
见昭庆帝心绪不佳,皇后转移话题:“陛下也饿了吧,不如咱们也去东宫,同孩子们一起热闹热闹。”
昭庆帝:“也好。”——
慈宁宫内。
一个小太监把永坤宫死了两个嬷嬷,黎贵妃被禁足,永坤宫被封一事禀报给了黎太后。
黎太后听完,沉默良久,随即挥手:“哀家知道了,先下去吧。”——
东奔西跑,忙了一大天,裴泊苍着实有些累着了。
回到东宫之后,直接往榻上一躺,不动了,只是一只小手还拿着拨浪鼓,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以此来锻炼手臂。
裴凖和殷舒远坐在榻的另一边下棋玩,殷舒遥则坐在苍儿身边,拿着他圆乎乎的一只小手,捏着上面的肉窝窝。
大公主和太子妃借口要亲自给孩子们做两个菜,两人躲到了小厨房去说悄悄话,就今日听到的那些事进行交流。
太子去见了刚刚调入东宫的两百名锦衣卫,对他们一番叮嘱过后,也去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