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民警,其实他并不用去那些凶险的现场—一那种情况一般会有刑警、特警去处理,这并不是说谁的命是命、谁的命不是命,而是刑警、特警他们除了本身素质却是更强一些之外,还会有针对那些现场的训练,以及配备专业的武器。
这就跟拆弹专家才能去拆弹是一个道理。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民警就不重要,更不意味着民警就一定不危险。
危险总是在意料之外到来。
“我们是去做调解的,但是谁知道谈着谈着,他闷不吭声的,结果厨房早就被他布置着,里头液化气被打开了不说,他还准备了好几桶酒精。”
说着说着,他忽然去拉紧封着的厨房门,松动后他们才从乱糟糟的气味里分辨出那液化气独有的臭味。
同时他踢倒了脚边的大桶,里头是他倒好的酒精。
原本就杂乱的屋内环境大大增加了意识到不好的几人逃跑的难度,而且身为警察,还要救屋里的民众。
扶这个拉那个,短短时间里能做的真的不多,徐昕想拉陈书屹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后背被猛地一撞,同时耳畔是轰的爆炸声和火焰轰隆声。
或许也有惨嚎声,可是徐昕已经听不清了,他干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人已经晕迷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医院了。
自己的胳膊腿和肩膀都伤着,而陈书屹,现如今虽然还活着,却也躺在ICU,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徐昕知道自己麻醉后手术、半晕半醒了有两天多的时间。
而且一天多之前,全身大面积烧伤、已经经过手术和几番抢救的陈书屹,伤口又细菌感染,引发了败血症。
虽然现在发现的早还控制得住,可他的情况太糟糕了,不提病情新的变化对他来说是怎样的负担,就连每一次的抢救都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他一根稻草。
说到这里,徐昕低垂着头,不让其他人看到他的眼睛,可是大颗大颗地泪珠却滚落到被子上,氤氲出一片湿痕,根本掩盖不住。
何况他的嗓子发紧,已经明显带上了泣声。
他以为自己工作这么些年,在受伤这件事情上已经司空见惯了,就像他自己身上的伤,虽然疼痛着提醒着他它们的存在,可他根本不在意。
但是陈书屹的伤却是为了他才那么严重,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或许有人会说陈书屹是为了救群众,才耽误了自救的时间,可徐昕被陈书屹那一推却是真切的。
徐昕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狠狠地在脸上摸了摸。
顿了顿又忍不住用那令人心头紧揪的嗓音骂道:“他这个傻子,他一个辅警,也就拿着三四千的工资,要是牺牲了连个烈士都没有,就是个见义勇为。”
“他推我做什么呀。”
徐昕去拉陈书屹的那一刻其实并没有多想,他的身体已经比他的脑子先一步做了决定。
听着徐昕声音里的痛苦、歉疚、与无能为力的懊悔,言茨先给他递了纸巾,接着说道:“我可能需要他更为详细的病历复印件。”
“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但是徐哥,你也要赶紧好起来。”
刚才徐昕粗鲁的捶床,言茨眼见着他肩上的伤口和右手手背的点滴被拉扯,连忙摁住了他,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言茨倒是很想直说今日在霍老师那里看的药液。
可是这用药的事情,并不是说他这药有多么多么好的效用,就能不管不顾的去给陈书屹用上。
即便陈书屹的家人抱着破釜沉舟的心理答应使用,医院也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想要给陈书屹用药,除了要与他父母家人商议,也需要给他办理转院——这需要言茨能够说服上面,让上面给陈书屹批一个用这个药的许可。
因为陈书屹这个情况,显然要用到不对外售卖的0。12%的药液。
陈书屹虽然是辅警,但也是军警单位中的,又是这种情况下受伤,如果他的家人同意试用新药,上面也应该会批复的。
不过这些还不能现在给徐昕说,毕竟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但言茨想,能够批下来特效药,又有哪个父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女去死呢?
他以为劝说陈家父母反而是最简单的一环。
却没想到是,当陈家的父母知道他的来意,一个劲儿向他道谢之后说的却是别忙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码两万多的后劲来了,今天差不多睡了一天,连饭都没吃
零下八度,水管都冻了,一整天都没水用QAQ
太冷了,手指僵了,写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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