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幸村精市一个人,要把他们锤成饼干也是轻而易举的。
化身为饼干批发机器的蓝紫发少年站在网前,微微笑了一下。
毕竟,多少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柔柔弱弱的国中生那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嘛。
*
“Game,6-0!胜者,五号球场幸村精市、秋沢栎!”
裁判的声音宣告了比赛的结果,五号球场扳回一局,总比分变为1-1。
秋沢栎走下球场,顺手将一旁的水递给了幸村精市,目光扫向了即将开始的第二单打的对阵名单:手冢国光VS大和佑大。
幸村精市看见这两个名字就笑了一下,贴心地解说道:“是前后两任青学的部长,手冢君正是从大和佑大手里接下的部长之位。”
他没记错的话,手冢国光就是从这里开启天衣无缝之极限的。
“前后辈之战吗?”
秋沢栎仔细想了一下,却发现提到前后辈之战这几个字,脑子里只能想起他去英国踢馆海外远征队时,毛利前辈坐在一旁,非常愉快地为他摇旗呐喊的场景。
就算他打的是越智月光,毛利寿三郎也只是声音稍微有点小了一点而已。
秋沢栎:嗯……
这大概会是一场完全不一样的比赛吧。
*
这确实是一场格外不同的比赛。
比赛还没开始,手冢国光和大和佑大就开始进行无声对峙,球场中弥漫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厚重氛围,越打,周围人的脸上就都满满褪去了轻松。
秋沢栎看着场内,目光落在手冢国光身上片刻,而后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我去买瓶水。”
幸村精市:“不看了吗?”
秋沢栎抬手摆了摆,示意离开:“不了。这种……”
少年微微向前走了半步,却又顿住,最终也没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词,只轻描淡写地带过,“这种别人的私事,和我没关系。”
他对探究他人的过往情感没有兴趣,也不喜欢这种弥漫在球场上沉重又夹杂着复杂情绪的“家事”。
自小成长的经历让他对这种掺杂着歉疚、责任与期待的场面天然无感,仅仅只是看着,那股说不清的、略带压抑的气氛就莫名地让他不太舒服。
幸村精市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那我先去了。”
秋沢栎转身,步子不快不慢地绕过观众席,朝着场外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侧门折角处的阴影边缘,一个身影就意外地杵在那里——
墨绿色头发,帽檐压得低低的,帽檐下那双琥珀色的猫瞳正隔着一段距离盯着场内胶着的比赛。
是本来应该在后山训练的越前龙马。
秋沢栎脚步微顿,目光与他的视线接触之后,空气中有瞬间的凝滞。
青学这是想干什么?
这下算是三代同堂吗?
不过,这和他没关系,秋沢栎没有任何询问或交流的意味,仿佛对方只是个路过的影子一般,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径直与越前龙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地走出了侧门。
越前龙马也只在他挪开视线的瞬间,压了压帽檐,以极其轻微的动作撇开头,而后再次将注意力聚焦到场上鏖战的部长和前任部长之间。
“还差得远呢……”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
自动贩售机很好找,就在球场不远处的一角,机器在阳光下微微发烫。
投币,按键,饮料咣当一声滚了出来。
少年拿起那瓶饮料,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走到附近僻静处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赛场,眼神开始放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曾对幸村精市说过,之所以在无数种运动中选择了网球,是因为这是一项一个人的运动,在赛场之上,输赢只关乎自己。
纯粹的、干净的,这是一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运动。
而同时……也是因为他只有自己。
他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那副场面,但身处那个氛围中,他心底的某根弦却突然被拨动,窒息感涌上心脏。
不过,那也仅仅是一瞬间,少年就迅速将这点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了下去。
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不会因为任何外物动摇自己,此刻坐在这里,说是逃避也好,只是想远离那让他觉得有些窒息的氛围,独自调整一下心态顺便发发呆而已。
就在这时,一罐冰凉的饮料贴上了他的脸颊。
正望着远处发呆的秋沢栎猛地一惊,身体瞬间绷紧——谁靠近了他,他居然没有察觉?!
但当他迅速转头时,却对上了幸村精市笑眯眯的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