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疑惑,而后变成震惊,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想再次咆哮:“混账!你们……咦?”
但随着他开口,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在他“混账”两个字喊到一半时,那尖细的童音再一次的出现,可是当他脱口而出的后半句下意识放低了音量时,声音却又奇迹般地恢复了成年男性的低沉沙哑。
至少是正常的,不是鸭子叫也不是鸡叫。
三船入道:好像发现规律了。
他尝试着轻咳了一声:“咳。”
声音是正常的。
他试探性地低声说了一句:“站直了……”
声音也是正常的。
他带着疑问又忍不住提高了一点点音量:“哈?”
声音介于正常和童音之间,听着很像返老还童了。
他冲着哄笑最厉害的方向大喝一声:“臭小子叽叽叽叽!!!”
完美的、稚嫩的、混合着鸡叫的童声。
三船入道:……
真被他发现规律了。
但是到底是谁在耍他?!!!
见到他这幅模样,底下的笑声更大了。
“哈哈哈哈哈教练……你……别试了……哈哈哈哈!”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平时太嚣张了,突然被人毒哑了?”
“这也没有哑吧,就是……噗!!”
这一次,连最严肃的真田弦一郎都微微侧过头,忍笑忍得嘴角都在抽,柳莲二背过身去,掩去唇角的笑意,甚至还挪了两步,将笑得快趴在地下打滚的切原赤也挡了起来。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充满关切,朝着暴怒又混乱的三船入道问道:“教练,您这是……身体不适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病例?
仁王雅治一只手压在杰克桑原肩上,笑得几乎直不起身:“我说,这可以列入最新的医学教材吗?”
好神奇啊,好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三船入道此刻也完全摸清了规律:他的嗓门越大,声音越奇怪,小声说话反而会回归正常。
“**……”
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环顾着眼前这群表情各异、都在拼命忍笑的队员,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现在这情况,别说进行他平时一贯的教训了,就是正常下达指令都成了难题。
他总不能一直用跟说悄悄话一样的音量喊口号吧?那还有什么威严可言?更别说山里空旷,小声说话,站在后排的少年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最终,他迫于现实,只能黑着脸,低声宣布了今天的训练内容。
而后,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昨天执行任务的三个小鬼,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切原赤也、越前龙马、忍足谦也三个人留下!其他人!立刻!行动!”
思来想去,如果有问题的话,一定是昨天这三个小子带回来的东西有问题!!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于是“立刻!行动!”这四个字再次变成了稚音版本,让正在移动的队伍里又爆发出一阵几乎压抑不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教练瞪我们了……噗!”
其他人边笑着边跑远后,山顶的空地上只剩下三船入道和三个一脸“我很无辜”的少年。
切原赤也缩了缩脖子,越前龙马拉了拉帽檐,忍足谦也苦笑了一下,三人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在三船入道面前站成一排。
清晨的寒风呼呼刮过,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三船入道死死盯着他们,努力压抑着几乎要冲天而起的怒火,声音压得又沉又低:“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酒里加了什么鬼东西?!”
现在想想,昨天他喝着葫芦里的酒格外的香醇浓厚,原来不是因为训练营换新品种了,而是里面加东西了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同样的坚定。
越前龙马第一个开口,语气平静又无辜:“没有,酒就在餐厅后厨的清酒桶里直接装出来的……是不是放太久了,所以坏了?”
实话,秋沢栎确实是直接从清酒桶里装好之后给他们的。
一旁的忍足谦也连忙点头,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关切:“是啊教练!说不定是过期了?我们怎么可能往里面加东西害您呢……”
就是就是,本来也不是我们加的啊!
切原赤也挠着自己乱蓬蓬的海带头,演技浮夸:“对啊,我们真的是在餐厅里随便灌的嘛,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欸……”
确实,他忘了问阿栎这个东西是什么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