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完成这招……他相信,他一定能真正完成“欺诈师”的名号,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县大赛的决赛很快便开始了,立海大决赛的对手他们去年已经领教过了,是由华村葵带领的城城湘南。
这位知性的女性经过一年的沉淀之后,似乎将这支队伍打磨的更加锋锐了,在再度登上县大赛的赛场时,眼里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辉。
不管是因为立海大这样肆无顾忌地用非正选和新人练兵给了她一种好像拥有可乘之机的错觉,还是因为她对于她自己亲手打磨出来的“作品”有了绝对的自信——
总之,在赛前礼仪与秋沢栎握手时,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笑道:“秋成君,切原君,我去年的邀请仍然作数。”
秋沢栎伸手握住了若人弘的手,目光扫过华村葵,一双灰蓝的眼里没有丝毫波动,声音也如寻常一样冷静又淡定:“我的回答也仍然不变。”
“不买保险,不听推销,已下载反诈APP。”
切原赤也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后,他爽朗的笑声在秋沢栎不分敌我地注视下缓慢消声。
不识好歹。
华村葵面色难看地带着她的部员转身离开回到了选手席,秋沢栎眯了眯眼睛,目光转向身后的玉川良雄:“玉川,单打三,不会有问题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完全熟悉赛场的玉川良雄点了点头,神色坚韧:“请放心!”
切原赤也“哼”了一声:“手下败将而已,去年能打败他们,今年当然也可以!”
今年当然也可以。
于是,立海大以3-1的好成绩再度捧起了县大赛的冠军奖牌。
顶着华村葵非常绝望和难看的眼神,秋沢栎耸了耸肩:“虽然我们立海大是在拿县大赛练兵……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会输啊。”
这张通向全国的入场券,只能是他们的。
阳光明媚,太阳丝毫不吝啬地将余热撒向大地,颁奖台上,切原赤也得意洋洋地站在了正中间,将那枚奖牌高高举起。
相机发出“咔嚓”一声声响,最终吐出一张清晰的照片,和这枚冠军奖牌一起,被柳莲二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部活休息室内的陈列柜上,和去年的全国大赛冠军奖杯肩并肩。
*
县大赛结束,喧嚣如潮水般退去,但余温却并没有完全散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胜利的喧嚣。可即使如此,立海大网球部却在短暂的休整后,立刻投入了更紧张的备战训练中。
他们都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而接下来的赛场,才是正式而严酷的。
县大赛结束没多久,东京的都大赛、各县的县大赛都几乎在同一时刻落下了帷幕,从各地区取得关东大赛入场券的学校们都在同一时刻收到了网协发来的信,上面写着关东大赛抽签仪式在两天之后举行,地点……
而就在这封盖着网协印章的信封被送到立海大网球部之前的一天下午,降谷零的电话先它一步赶来。
周五,下午的部活结束后不久,秋沢栎还在收拾背包,放在一旁的手机便已经像催命一样的叮叮铃铃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微微蹙起了眉:“喂?零哥?”
幸村精市听见了这个熟悉的称呼,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眼神询问秋沢栎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降谷零没事完全不会打电话过来,平日的寒暄问候多用得是短信,这种像催命一样连环call的情况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秋沢栎微微抬起眼,耳朵里灌入降谷零的声音,又摇了摇头示意幸村精市不用担心,而后他轻轻应了一声:“行,明天早上,我把东西送到你的办公室。”
对面似乎又说了什么,但幸村精市完全听不清,他只看见挂了电话之后,秋沢栎便发愣地站在原地。少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外壳,一双灰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似乎与平时没什么问题,但里面难得凝结出的暖意再度被寒冰封起,压抑住底下的风暴。
“怎么了?阿栎?”
幸村精市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握住了他冰凉一片的手:“出什么事了吗?”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秋沢栎这才回过神,抬起头,将视线落在幸村精市身上,眼里的温度稍稍回暖了一些。
“没事。”他任由自己的手被握着,朝幸村精市安慰一笑,但任谁来都能明显能看得出来他心不在焉的:“我明天能请个假吗?部长,有些东西要送到零哥那里。”
坏了。
幸村精市神情严肃:不是,怎么就喊他部长了??从阿栎入学到现在,他的称呼就从来没变过啊?!
“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幸村精市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语气担忧:“不要瞒着我,阿栎。”
秋沢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没有想瞒着你。我母亲是卧底,并且已经因公殉职的事你知道吧,这两天,公安那边查到了一些东西,想要再次检查我母亲的遗物里有没有线索……我要亲自去把那些东西送过去。”
幸村精市更担心了,他家小白菜好不容易长好了一点,可不能再被那些破破烂烂的情绪带坏了:“需要我陪你吗?”
秋沢栎摇了摇头,笑道:“不用,精市,别担心我……至少在这一方面,你相信我吧。”
至少在处理对待父母的感情与想法这方面,他可是完全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在将多余的情绪彻底解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困在那些有关于“我爸爸妈妈到底爱不爱我”这种问题上了!
秋沢栎伸出另一只手挠了挠脸,表情如常:“我明天下午就回来了,只是上午去送个东西而已……我刚好趁这个机会,将家里一次性全收拾干净。”
幸村精市看得出来他那双盛满了柔软的眼底此刻摆着一种不会更改的坚持,也明白他现在不想让自己掺和这件事,只能担忧地放开了手:“好,我批准了,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秋沢栎笑了笑:“放心。”
于是,周六清晨,秋沢栎独自踏上了前往东京的列车。他回去的时间比较早,车厢里人还不算多,少年此刻正靠窗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去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神奈川葱郁的绿意逐渐被东京林立的高楼取代。
而与此同时……
立海大网球部中,晨训已经开始,真田弦一郎像一尊铁塔一般矗立在球场边,目光扫过正在跑圈的部员们,点来点去,发现无论怎么点都少了个人,眉头渐渐拧紧。
“切原赤也呢?!”
“切原赤也又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