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芷瑶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从塔娜和福宜出生起,她便每日都给他们喂一口灵泉水,想来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比旁的孩子更容易感知到不适。
四爷已是怒极:“查,给爷查,是谁把这花给东院送进来的。”
年芷瑶咬住下唇,虽说这百合花并不稀奇,也不是所有孩子都会因着闻到香味就感到不适的,可作为一个额娘来说,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况且,这偌大的王府,能有什么巧合。
若是今日她没发觉,日积月累下,六阿哥会不会真的因此伤了身子,想到这,她不免有些发抖。
四爷搂住了她,“放心,爷定会查个明白。”
看四爷是动了真怒,苏培盛忙低了身子出了院门,这事说好查也好查,花房里的人都是有定数的,查查谁和外头人接触了便可知。
只是这花开得这般好,若是有人咬死了说只是想将最好地送往侧福晋那,那也难办。
至于放花的知秋,在没查明白之前也被关了起来,年芷瑶冷静下来后倒觉得不是她,若知秋真是被收买了,想必也不会用如此隐秘的办法了。
只是看着怒火中烧的四爷,她也没再劝什么,只是交代白芨,记得让人看着点。
屋子里所有地带着香味的东西都给撤了下去,一个下午,年芷瑶都抱着六阿哥不愿撒手,连四格格都有些吓到了,她吸了吸鼻子,“额娘,弟弟没事了吗。”
年芷瑶拍了拍她:“弟弟没事,你们今夜都和额娘睡好不好。”
四格格点头,十分乖巧地上了床。
年芷瑶掩去眼里的忧思,虽然早就知道后院里会纷争不断,可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觉得痛。
六阿哥是她生的,若是他真有什么不好,管什么家族利益,她定会恨不得手刃仇人才觉得解气。
身边躺过来一个热源,是四爷,他展开将她死死掐进手掌的指甲,“别气了,是爷不好。”
年芷瑶不禁流下泪来,“爷,我好害怕。”
“我都不敢想,若是六阿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她脑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清明,这后院是四爷的后院,四爷喜欢她,看重她的孩子,她只能不断地加重自己和孩子的分量,才能让他有足够的决心去处置那个人。
四爷拍了拍她,沉声道:“爷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看着熟睡的六阿哥,想到方才他因着难受而哭得不行,心下不免疼惜。
前院书房
苏培盛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查出结果来。
花房里有一个专门养花的小太监,手艺颇好,这盆百合就是他养出来的,特意送来孝敬侧福晋的。
苏培盛面无表情地看他,“年侧福晋并不十分喜爱百合,反倒是李侧福晋钟爱百合人尽皆知,你为何不将百合送往西院。”
小太监胆子颇小,被他随便吓吓便说出了实话,其实李氏屋子里的玛瑙姐姐曾经来找过他,还夸他养的百合样子好,若是进给她们侧福晋,定能得了赏钱。
谁知小太监是个脑子活泛的,他想既然进给侧福晋,那必然是先给更受宠的年侧福晋,侧福晋若是喜欢,说不得能把他要进东院养花呢。
整个王府,谁不知道在东院伺候是个好差事。
苏培盛听后抽了抽嘴角,转头就把小太监拿下了。
他看这小太监怕是活不成了,想讨好主子没什么错,可也得看清楚些,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眼明心亮些才是。
至于李侧福晋和身边的那个玛瑙要如何处置,那就得看四爷如何决断了。
四爷听后,起身道:“去西院。”
听闻四爷要来看她,李氏惊喜异常,她连忙起身照了照镜子,又理了理头发,“我看起来可好。”
琥珀对着她道:“主子看起来精神极了。”
李氏笑道:“爷终于想起我的好了,我就知道那个年氏早晚会失宠的。”她想着待会要和四爷说些什么,三阿哥最近读书颇为认真,想来四爷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还没等李氏迎出去,四爷面沉如水地走了进来。
李氏瞧见四爷神色,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爷。”
四爷坐了下来:“李氏,你可知罪。”
李氏慌忙跪了下来:“知罪,知什么罪,爷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她抬头望向四爷。
四爷看她:“你不知?年氏屋子里的那盆百合,可是你让人放过去的。”
李氏有些惊惶失措,下意识地看了玛瑙一眼。
四爷看见了她动作,脸色不免更冷了几分。
玛瑙低头,让人瞧不出她是个什么神色。
苏培盛看了一眼四爷的神色,出声道:“侧福晋,花房的太监可是都招人了,是您身边丫鬟玛瑙过去,让他把百合送去了年主子的院子里。”
这话不免有诈人的成分,只是若是李侧福晋真什么都没做,又何必这般惊慌。
玛瑙声音冷静:“王爷明鉴,奴婢是与那花房的太监说过几句话,只是看那百合开得甚好,才想着为主子要过来,谁知那太监竟将花送到年侧福晋那,奴婢实在不知。”
四爷冷笑:“好一个不知,难为你是个忠心为主的,杖毙吧。”
苏培盛:“是。”
他起身拉住玛瑙,想要将她拽出去。
玛瑙慌忙抬头,她没成想四爷竟查不查的就给她定了罪,她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主子爷饶命,奴婢都说,是主子,主子说主子爷现下就如此偏心六阿哥,若是日后六阿哥长成了,还有三阿哥什么事,奴婢才想着之前听人说过,鲜花过香会引起婴孩不适,日子长了,就会因体弱而没命,主子听了后便让奴婢想法子往年侧福晋院子送些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