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很坚定,没打算说服他,只宣布道:孟杰书告诉我,他打算到晋北办画展,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
我会和他一起去,然后死在那个城市,孟杰书也将会在那个城市被逮捕。
宣布完我就走了,没管高策什么表情。
令我意外的是,不久后,也就是19日晚,高策再次主动找到我,对我说:你能保证你的计划百分之百成功?你要知道,现在科技发展迅速,警察的本领比你想象得要高。
所以如果你不能保证,那就是白死。
他这个问题问倒我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策又说:既然你想死,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说。
高策:借你的死布一个局。
高策说,为了能借我的死引警察调查画的事,再……所以必须由我在死前唱一曲序歌。
他让我去找一个人,然后以暗示的方法告诉他画的名字《Killer》。
听到这里,我很疑惑。我记得他最开始告诉我说那幅挂在孟杰书卧室里的画叫《Kill》,而不是《Killer》。
说起那幅画,我还曾见过,但那时我并未知晓它的名字,也不知道它竟然是用人血画的。
高策只笑了一下:暗示不能太过明显。
然后他继续讲述自己想做的局。
他让我告诉那个人可能存在一幅由孟杰书画的人血画。还让我在设计死亡时注意给暗示,告诉那个人我的死可能和画有关——如果那个人能查出我非他杀的话。
我打断了他的讲述:按照你的意思,那个人是警察?
高策上下晃了下脑袋:对,警察。他叫谢奇致。你的案子必须由他接手。而且,天赐良机,你要去的晋北正好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我:为什么?
高策摇头: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们需要他解决一件事。在解决这件事前,我们需要测试他的能力。
我好像明白了。
我想起刚接触高策时,他向我抛出的筹码。
如果是为了解决那些的话……
我重重点头:我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高策没有做多余的姿势,只沉声道:谢谢。我保证,无论此局成功与否,孟杰书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微微一笑:那再好不过。但你也别太大压力,反正我都是要死的,能帮你一次,无论成不成功,我都很高兴。
随后,我们详细地商定了该如何行动。
高策离开后,我连夜从拟定会同孟杰书一起展出的我的作品中替换了其中一幅。我换成了《玫瑰小姐》。这一副画是我画过的唯一带死亡色彩的画。我将模拟画的内容,死亡。
我本来想重新画一幅,但奈何时间、精力有限,没办法。
20号一早,孟杰书将要展出的画先行去了晋北美术馆。孟杰书向来如此,他并不在意画该如何陈列,他只是像完成任务似的送画去。至于工作人员将要如何匆忙地整理画作,并赶在他规定的时间前处理好画展,不是他关心的事。
说起关心……这世界上,他就只关心一种事,与他前妻有关的。
孟杰书要将松江这边画展的事务处理好才能去晋北,也就是说,他这个画展的主人只能保证开展当天出现在现场。
等待21号开展时,我也没闲着,我在高策的建议下,结识了李妙,那个孟杰书的崇拜者。她是一个很鲜活、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同时,她也很单纯,什么话都往外讲。
不到一天,我们就成为朋友,听闻她看完展就要回晋北,我甚至没有等孟杰书,直接临时买票,连夜跟着她一同去了。
在路上,她与我无话不谈,我也就趁势提出想认识她表哥朋友的请求。
李妙没有半点疑虑,很快答应。
我顺利见到谢奇致。
那时的我精神状态很差,面对李妙时保持着伪装,但单独与他们选中的人——谢奇致——相处时,因内心燃烧的兴奋,我不受控制,表现得神神叨叨的。
其实我不想的。我想漂漂亮亮地结识这一生最后一个朋友。但我的神经却不允许我那样做。
不过幸好,我完成了任务,把他引到《玫瑰小姐》前,在大段自白里加上了《Killer》和孟杰书。
他反应很快,十分笃定地认为我对他说这些话是为了向他求助。
嗯……他的想法也不算错。
但我不能告诉他,告诉他就破坏计划了。
为了避免这个直觉敏锐的警察再看出点什么,我趁着他打电话的时候,迅速离开。
见过他后,我就要准备死亡了。
在这期间,我遇到一件挺有趣的事。
有人告诉我有两个疯子在美术馆附近打听我,说我是他们走失多年的女儿。他们看那两人神态偏执,没敢透露什么,而是先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