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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有钱人能够肆意控制舆论，那还报案做什么，还需要警察做什么？

乔尔以前的世界不说非黑即白，但也是相对单纯，就算理智上能够明白，情感上也有些难以接受。

第32章富豪谋杀案6

小组内的成员都是正直的人，但此时他们看着乔尔清澈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默。

就连最愤世嫉俗的艾尔，也见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以为常。

“抱歉……”乔尔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道歉之后跑了出去。

“乔尔！”瑞德快步追上他的步伐。

“乔尔……”艾尔原本也想出去，但是被吉迪恩拦住了。

“让乔尔自己想明白吧。”吉迪恩叹了口气，“他还太年轻了，这并不是他的错。”但国情如此，社会如此，比这黑暗的事情多了去了，必须习惯乃至于勇敢的直面这些黑暗，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FBI。

…………

等瑞德追出来的时候，乔尔正坐在警局偏门的台阶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暖的白炽灯洒在乔尔的身上，却没能带给他安慰，反而让乔尔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委屈猫猫。

瑞德抿了抿唇，走过去挨着乔尔坐下，小心而轻柔的拍拍乔尔的背，“嘿，乔尔，你还好吗？”

“我觉得不太好。”乔尔将头埋在胳膊里，闷闷地回了一声。

不善言辞的瑞德一时语塞，他绞尽脑子，努力转动自己那高智商但低情商的大脑，没有说起今天的这件事，反而开始讲起自己以前的经历。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嗯，你知道的，有些经历并不那么愉快。”瑞德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是当时学校的校花。青春期的时候我对她抱有好感，有一天她突然约我到体育馆，我高兴坏了，现在我都还能记得那个时候的激动。”

很少听瑞德讲起他以前的经历，乔尔偏过头去瞧他。瑞德并不强壮，甚至有些削瘦，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在他在说出这些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苦笑，但乔尔却并不觉得这是他难以启齿的伤疤，相反，瑞德有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这也是他性格里最坚韧最吸引人的所在。

同时他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斯潘塞……”

瑞德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结果那只是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等我到了体育馆之后，几个男生把我脱光了绑在栏杆上晾了一晚。”

作为记忆超群的天才，强大的记忆力有时是他的负担。瑞德原本以为自己不能如此自如的说出口，但现在看见乔尔担心的眼神，好像这些疼痛的记忆都逐渐被淡化了，变成了记忆里灰白的一角，依然不够美好，却已经不再刻骨铭心。

这完全是超乎乔尔想象的校园霸凌，他知道瑞德的过往不怎么美好，但从未接触过如此残酷的一面。从刚开始穿越时认为的大家都是纸片人的形象慢慢的变得立体，和他成为朋友之后，才明白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对不起，斯潘塞，如果我早点出现就好了。”明明瑞德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乔尔心里却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委屈和难过。

“没，没关系的，乔尔，现在遇到了你……你们大家，我觉得很满足。”瑞德一看乔尔委屈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慌了，第一次表现出了他强硬的一面，将乔尔从缩成一团的猫猫状态强行拔了起来，抱在怀里。

“其实我只是想说，在那之后我已经不再对那个女孩有好感了，但是人们的记忆却一直停留在我还喜欢她的层面上。有些真相是注定会被掩埋的。乔尔，许多事情不为人知，但只要我们自己清楚，并仍为了还原真相付诸努力，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瑞德的胸膛意外的宽阔和温暖，乔尔听着瑞德有力的心跳，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乔尔其实很聪明，只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才刚刚步入社会，面对有些事情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何况是从事了一个意想不到又高压的职业呢，人性的美好与丑恶在办案的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在此刻静谧显得格外静谧。夜幕笼罩了整个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在这个偏僻的角落，乔尔只能听见偶尔经过的汽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跑过马路。

良久，乔尔终于想通了，思绪渐渐从散漫中回笼，却听见了瑞德格外快的心跳声。

“斯潘塞，你热吗？怎么心跳这么快？”乔尔是觉得自己有些热的，不然为什么回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过游戏生成的身体肯定比真正的人类好啦，他有些担忧的摸了摸瑞德的额头。

“嗯，好像是有点吧。”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乔尔总觉得瑞德的耳朵看起来红红的，不过感觉体温没有问题他也就放下心来，转眼间就双手叉腰支愣了起来。

“斯潘塞，你说的对！”

“啊？”

“我们都是凡人，有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但在其位谋其职，我可以自己做到最好。”乔尔握紧了拳头，明亮的双眸中迸发出坚定而耀眼的神采，“哪怕真相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那么美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想努力试一试，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但我依旧努力了。”

瑞德愣了愣，很快展露出笑颜，“我支持你。”他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

…………

这个案子以一个头重脚轻的方式草草结尾，但乔尔仍然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调查它。

案件结束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一堆的材料和档案，这些工作被乔尔很不好意思的暂时推给了瑞德，而他选择再去一趟史密斯大宅，和卢卡斯聊聊。

他只是需要一个真相，也需要弄清楚自己的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瑞德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很主动的将乔尔的工作都包揽了过来。其他的小组成员能猜到他的想法，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默认的态度，这也是bau组内独特的温柔和默契了。

当乔尔再次按响门铃，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布里斯。

“嗨，布里斯，怎么是你开的门？你的家里人呢？”乔尔蹲下来笑着和布里斯搭话。

布里斯双手抱胸，傲娇的哼了一声，“管家今天有事请假了，家里除了卢卡斯那个废物以外其他人都出去了，这些天整个家族的人都很忙。”无论是处理舆论还是生意上的事，都足以让他们忙得团团转，葬礼反而成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了。

乔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莫莉斯是布里斯的生母，按理来说她的去世对布里斯的打击应该会打击很大才对，为什么布里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不过他还来不及深思，卢卡斯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状态看上去就要差上许多，短短的时间看上去非常颓废。

“乔尔！”一见面卢卡斯就给了乔尔一个拥抱，力度之大几乎将乔尔感觉到了疼痛。

卢卡斯在短短的时间里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叔叔和母亲，想必内心是非常难过的。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乔尔对此表示哀悼，他拍拍卢卡斯宽厚的背，“我很抱歉……你还好吗？卢卡斯。”

卢卡斯的脸色憔悴而苍白，原本阳光俊朗的面容变得黯淡了许多，双眸也失去了往日锐利的光芒，眼底有着厚厚的黑眼圈，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了，连胡子都没有刮。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我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了，生活总会变好的，不是吗？”

说着他看向乔尔，仿佛带着无限的深情，“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了，乔尔，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然而乔尔和他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反而默默移开了视线，卢卡斯的笑容不禁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