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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2页)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不错,却更不想让江甜果看到那可能会难堪的场面,于是难得拒绝了她的要求,“没事,我就过去说两句话,很快回来。”

他利落的转身,到了书房。

林家的书房是两间,二楼的小书房林寒玉用着,一楼打通了两间卧室的大书房,则是老夫妻共用。

他敲门进的时候,手腕向后用力,把门关紧了。

“你来是?”在书桌和茶几前的林父林母同时不解。

林寒松微微吐出口气,往里走了几步,声音尽量压低,“我今天出去拜年看见我哥了,他去了赵尚勇家。”

“赵尚勇?”林父蹙紧眉头,微微愣神,然后立刻反驳,“不可能!你哥不是这种人!”

这时候,稍微作风正派些的都不会和革委会扯上关系。毕竟那可是个粪坑,沾上都是一身腥。更别说是他们这种家庭,更得爱惜羽毛,林寒玉前途不错,犯不着去巴结赵尚勇。

林寒松知道他不会因为一句话相信,于是列出更多证据,“今天他去赵家拜年,我和我媳妇都看见了,您只要花去心思打听,肯定能找到更多证人。”

他说的有理有据,林父狐疑的神色渐渐消退,已经信了大半。

“你确定没看错?”

“爸,”林寒松已经很久没叫出过这个称呼了,“我是华南军区射击比武考核的第一名……”不可能会错的。

话一出口,林父挺直的腰杆,好像瞬间颓丧下去。他有几位战友被下放劳改,因为这个,他在家里拍着桌子大骂过革委会数次。

因此从未想过,大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来。而更深的,会对家庭造成什么影响,更是难以估量。

他思绪乱的不知要说什么,林母却突然站起身,直勾勾的看向林寒松,“说完了?你这些话的意图是什么?”

“我的意图?”林寒松有点想笑,恍惚的以为时间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候的自己,似乎也如这样找过父母,为了什么早就忘了,反正结局是无人相信,甚至他还成了撒谎精,栽赃人的坏小孩。

所以,林寒松眼神淡漠,懒得多费口舌,“我没有意图,该尽的提醒义务尽到了,不会再有下次,你爱信不信。”

书房门从外被关上,林父痛苦的扶住额头,唇边溢出一道长长的叹息。

这一声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林母来了怨气,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前两天还说他改好了,怎么还是那副死样。你瞅瞅他刚刚看咱俩的眼神,那像是看亲爹妈的吗!再听听他说的话,没有一点证据,几句风言风语就污蔑他哥?”

“我都不知道哪对不起他。比起他哥,他日子难道还不好?打从生下来就跟在咱身边,住的是大院,没吃过一天苦。就是我对他太好了,才给惯坏了。”

“小玉被接回来,那可是他亲哥啊,穿的破衣烂衫,瘦的跟骨头架子一样。他心里就没有半点兄弟情,生怕是回来跟他抢爹妈的。天天闹着说他哥打他,小小年纪全是瞎话。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一提起陈年旧事,林母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行了,孩子长大了,你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看人家,尤其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听着都寒心。”林父头疼的撑着脑袋,“而且,我觉得小松的话不假……”

林母又是美目一瞪:“你还真信了?一个拜年能看出来啥,不能是和老邻居人情走动?非得啥都扯到你们的政治上!”

“行了,这事你别管也别和老大说,我心里有考量。”

林父拍板下了决定。

第72章回家

“”咚一声闷响,不算实心的木门被人从里带上,林寒松冷滞的神色在看到江甜果时缓和很多。

江甜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刚刚的亲子谈话结果不好。她没有说多余的话,更不会开口询问,只是轻轻的,把自己微微带着凉意的手覆在了林寒松的大手上。

冬日天短,太阳下去的早,微弱的一点余晖照不完全室内。两个人挨得很近,昏暗中只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还有通过皮肤传递来的温度。

短暂的沉寂后,林寒松反手把江甜果的两只手反握进掌心。他体质好,不缺热量,源源不断地温度,通过扩大的接触面传过去,烫得吓人。

“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点?”

“再穿就裹成球,动不了了。”江甜果和他玩笑,但确实不适应北方干冷的气候。

有句谚语叫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冬天首都下了好几场大雪,最近气温稍稍回升,雪是化了一些,但却比前几天更冷了。是那种物理夹着魔法,往骨头缝里钻的冷。

林寒松握住她的手,暖了好一会儿,接着起身拿起桌上的暖壶,去楼下灌了热水,往搪瓷茶缸里倒了半杯,热腾腾的放在江甜果掌心。

再然后他从衣橱里拿出了外出要穿的棉大衣。

“天都黑了,这会儿上哪?”江甜果这次终于忍不住问。

林寒松俯身,和她的脸颊凑的很近,灼热的鼻息扑撒过去,激起一片细小的汗毛。

他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雀跃,“我现在去火车站,买最早的票。”

“我们离开,回临城去。”

山不就我,我不见山。

他已经不是六岁时被欺负了会哭的孩子,更不是十六岁时憎恶一切用暴力反抗的青年。现在的他,有爱人,有爱他的人,所以不会再匮于曾经的痛苦诘难,那些人并不值得了。

“好,”江甜果勾起一个温柔的笑,说:“回来路上给我带根糖葫芦。”

林寒松在渐暗的天色里离开了。

这天夜里,林寒松一直到很深夜才回来,那根糖葫芦自然没吃到,不过气温低,放到明早也不会有大碍。

林寒松没开灯,轻手轻脚地摸索着洗漱完,然后爬上了床。

厚实的被子被突然掀开了一半,刚暖热不久的被窝被强制降温。江甜果委屈巴巴地把身子又缩紧了些,林寒松轻笑一声,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肉,抱着人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江甜果起来的时候先看到了放在窗户边的糖葫芦,因为温度低,一夜过去外面的糖壳一点没化,裹着红红的山楂果,看着就叫人分泌出了口水。

她小心翼翼地从纸袋里抽出糖葫芦,刚要放进嘴巴里,正好被推门而入的男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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