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松没吭声,只是把包裹放在一张椅子上。
江甜果看到了上头的邮寄单,寄出地是北京,“你父母寄来的?”
林寒松点头,江甜果就不问了,“吃饭了吗,没吃我去给你煮点挂面。”
“你还会做饭?”林寒松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煮面条有什么难的,”她是手残又不是脑残,“等着吧,一会儿就能吃上了。”
趁烧水的工夫,她先把早上的窝头隔着篦子热了热,让林寒松先吃点垫垫,“别小看窝窝头,它可是救了我们食堂的大功臣!”
“今天好多人排队去抢,都没有吃到呢!”
“你吃过没?”林寒松动作一顿,要把窝头递给她。
“当然吃过了,王姐给我发了两个,这是给你留的。”
江甜果今天开心,也想和别人分享喜悦,于是就把这段时间食堂遇到的难题以及如何打了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全说出来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只骄傲的小狐狸。
林寒松也替她开心,小口小口品尝着窝头,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
“不对,我的锅!”
聊天气氛太好,一个不注意,锅里的面条已经扑腾了老半天,还好没盖锅盖,要不然炉子就遭殃了。她赶紧把绿叶菜扔进去烫了烫,然后全部捞出来。
油泼面还是和刚刚相同的步骤,只不过面量和菜量全都x2,鸡蛋也是两个,家里吃饭用的碗都装不下,得用盛菜的盆装。
正餐上桌,林寒松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他应该是饿狠了,一大碗面用极快的速度嗦完。
吃过饭,两人一个在洗手池刷碗,一个在整理厨房。林寒松慢一步收拾完,看着还躺在椅子上的大包裹,犹豫了一下,拿着剪刀走了过去。
大包裹用胶带和麻绳捆得严严实实,费了好大的劲才拆开,里头更是大包摞着小包。
林寒松一件件拿出来,最上头是一个信封,里头装着十几张全国粮票和200块现金,应该是给他们结婚的份子钱。第一包打开看是几块颜色俏丽的布料,第二包是女士服装,有衬衫和漂亮的布拉吉,第三包是精心包好的一件棕色羊绒大衣,拿在手里质感特别好。
最下面是用纸箱子装着的,塞了好些干草和碎布头防撞,寄过来的首都糕点。
这里头的东西,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笔天降横财。江甜果挑了挑眉,觉得有趣。
怎么说呢,就是钱到位了,但感情没到位的样子。
尤其林寒松还是亲儿子,包裹里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指向性明确是给他的。但要说敷衍,包裹里却给她这个新媳妇准备了不少礼物。
她和林寒松的父母素未谋面,能给她寄礼物,肯定是看着人家儿子的面子上。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位到底对林寒松到底是什么态度?
啊,猜不透,江甜果只觉得头疼,这可比数学题复杂多了。
林寒松的心情,从包裹一件件拆开时就肉眼可见地低落。江甜果不好对别人的亲子关系做过多评价,于是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奋斗了一个月做成的短袖。
这件衣服从裁样到制成也是经历了一番心路历程,尤其是在缝到最后一边袖子时,林寒松负伤住院。江甜果便临时改款,把衣服右半边的缝线全部舍弃,改成了暗扣形式。
古里古怪的设计,正适合林寒松现在的状态。
他接过短袖,还不敢确定,“是给我的?”
江甜果点头,“结婚的时候答应你的,快穿上试试看合身不?”
林寒松小心翼翼的拿着短袖,刚脱完上衣,把短袖套上去一半,又立马脱下,“不行,我洗个澡再来换。”
说着珍而重之的把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麻利钻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战斗澡,把身上都擦干爽,这才换上了衣服。
穿衣的时候就感觉大事很妙,江甜果的设计,充分考虑到了肩膀受伤人的穿衣需要。他能够很轻松丝滑的独立把衣服穿好。而且暗扣一个个扣上之后,这件短袖看起来和普通人的衣服也没什么区别。
“谢谢,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江甜果也笑了。满意就行,不枉她费时费力,把缝了一半的线拆掉。
林寒松穿着新衣服,自己满意还不够,又拿上一盒糕点,说是要去楼下的许卫国家。
明晃晃是去炫耀的。
听见敲门声,许卫国拄着拐杖去开门,看见林寒松站在门口,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心里升起个不好的预感,“你和弟妹吵架被赶出来了?”
“去你的,我俩好着呢!”林寒松无语,把手里的糕点递了过去,“首都寄来的,拿来给你尝尝。”
许卫国其实并不喜欢占兄弟便宜,但这可是首都的糕点。
他还没去过首都呢,他家孩子也没吃过首都的东西。他收下了,林寒松走进屋,站在灯泡下头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哪里不一样?”
“格外大方。”许卫国认真回答。
“去你的,看看我身上这件衣服,衣服怎么样?”林寒松超级刻意提起。
许为国于是拄着拐杖往前蹦哒两步,“这是找裁缝做的吧,看着真合身,选的颜色也适合你。”
“你再观察观察。”林寒松特意把受伤的胳膊往他那边侧了侧。
许为国这才注意到,衣服的半边是用一排暗扣牵引住的,“点子好,手也真巧,是哪家裁缝的手艺?”
他忍不住上手去摸,却被好兄弟毫不留情的避开。
金贵成这样,“我知道了,是弟妹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