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光寒凉地看着他:“老七,该怎么做,应当清楚。”
慕容循伏地谢罪,遍体生寒。
他回到府中,红着眼,亲手把那碗御赐的堕胎药端到裴璇面前:
“璇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裴璇摸着已经隆起的孕肚,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慕容循。
慕容循也望着她。
她生得很美,这几年消瘦了许多,却依旧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笑了。
笑得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珠无声地往下落。
慕容循端药的手在颤,连着胸腔里的心也在颤。
那是他见过最凄凉的笑,让他心疼到连每一处骨缝里都是痛意。
此后数年,他在夜里一次次地梦见她流着泪对自己笑,痛得断肠削骨。
"没有以后了。"
裴璇抹去眼角的泪珠,接过药碗,对他说:
“当初我救你,你欠我一命,该还给我了。”
她没有喝药,而是扬手砸了药碗。
药汁飞溅时,裴璇从身后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剑,直刺进慕容循的胸口。
慕容循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屋外的护卫冲进来,见裴璇一脚破开窗子,跃上墙头。
护卫们才知,这些年足不出户的王妃功夫竟这么好。
傍晚,残阳落了一半。
墙头露出红色的半圆,像一座血色的坟。
长风吹得裴璇衣角青丝纷飞。身影消失前,她留下最后两句话: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慕容循,你不配。”
慕容循胸口插了一把剑。
那把剑正是当年裴璇救他时,他送的那把宝剑。
她在和他做了断。
从此两不相欠。
她不要他了。
“璇儿……”
慕容循喉间喷出一口血,身子直直地往后倒。
他昏迷了近一个月,高烧不退。
等他被太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手下护卫呈上一片血衣。
“王爷,这是在京郊断崖下找到的,王妃恐怕已经……”
追着裴璇出去的护卫一路跟到了京郊山林,在断崖处失去了线索。
崖底有豺狼虎豹出没,搜寻的人手顺着斑斑血迹找了几片血衣。
一处洞穴口,还散落着几根被野兽啃过的人骨。
恭亲王妃死了。
有人叹,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