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大惊。
郑太素道:“叁郎,不可胡说。”
望舒帮腔:“在下也认为,燕京世子言之有理。”
郑太素:“望舒先生,怎么连你也……”
端木老先生顺势道:“学生犯错,老师亦有责任,要罚,大家一起罚,省得学生心理不平衡。”
郑太素一个头两个大。
魏徽此时火气已经过了最盛的时候,冷静下来,想着回头再找宣本珍算账,因此道:“多亏你们冒言劝诫我,本相才不至于在学生心目中失了威严。”
“郑祭酒,你觉得呢?”
郑太素没想到他肯如此,转过弯,忙道:“丞相英明。”
他为人油滑,当然不可能死板地照着刚才罚。
“既如此,大家一块抄写《校规》十遍,不吃完不许吃饭,就在孔子像前,也好向圣人认错。”
“丞相以为如何?”
魏徽满意地点头:“可以。”
抄十遍的时间,他还是有的。
侍从忙去张罗案牍、笔墨纸砚。
温语如刚才拿了药箱来诊治薛琼琼。
她醒的时间刚刚好,以为丞相宽宏,只罚他们抄十遍《校规》了事,振作精神,盘腿坐着,认真地开始抄写。
一时无话。
孔子广场坐满人,都在奋笔疾书。
夜幕渐暗,侍从穿梭点灯。
黑压压的宽敞草地,亮起一颗颗莹星。
宣本珍饿了,其实不止她,大家都饿了,但大家只想赶快抄完,好结束这场煎熬。
她左顾右盼,望舒递给她一个收敛的眼神。
宣本珍也清楚,这当口,她再敢惹事,一定死很惨。
只好垂头丧气,认命地继续抄书。
亥时一刻,手都要断了,终于抄完。
将宣纸交上去,总算可以走人。
郑太素道:“宣九郎,你去跟丞相道个歉。”
宣本珍没想到还要折腾,心不甘情不愿。
郑太素放低声音哄她:“听话,否则丞相生你气,你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更要紧的是,宣本珍与他勉强也算沾亲带故,今日丞相如此被她挑衅,还是不舍得打她,那就说明这小家伙在魏徽心里分量不轻,郑太素当然希望两人不要断了才好。
“好吧。”
魏徽看起来也刚抄好没多久,站在安静的角落,成钧附在他耳边说话。
宣本珍抬步走近他。
远远一段距离,两人对视在一起,谁也没挪开目光。
宣本珍还以为他气消了呢,谁知道他忽然拂袖而去,竟不等她。
成钧看她一眼,跟上魏徽离开。
郭汤在丞相府久候魏徽,必是有要事禀报,奈何刚才魏徽在受罚,成钧也不好打扰。
魏徽一走,明显现场气氛松懈许多。
宣本珍看见望舒要来找她说话的样子,忙溜了。
望舒看她背影,气笑了,很好,有本事躲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