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共用一具身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不过……”
她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略了身旁那些结阵逼近、如临大敌的云骑军,将视线猛地投向更高远的天空某处,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
“也多亏了你把我提前恶心……唤醒了。”
“不然……”
“我还当真现不了,一直藏在上面窥视的……小虫子。”
话音刚落,魔祖抬手虚握!
一柄缠绕着无尽血色煞气与不祥黑雾的弑神枪凭空出现!
她没有多做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举重若轻般,对着天空那处感知到的异常空间坐标,将弑神枪如同投掷标枪般,猛地投掷了出去!
下一瞬间,诡异的事情生了!
弑神枪出手的刹那,枪尖便已经凭空出现在了那片虚空中,然后骤然凝滞,仿佛钉住了什么东西!
枪尖所指之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剥落。
先出现的,是一根白皙修长、却毫无血色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弑神枪那足以洞穿世界的枪尖之上,使其无法再进分毫。
继而,是整条手臂,身躯……
不消片刻,一个面无表情、怀中抱着一只奇异生物的红少女,便完整地出现在了那片被锁定的虚空之中。
正是伊甸。
“你是……如何现我的?”
伊甸的声音毫无起伏,但她那双猩红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诧异。
魔祖嗤笑一声,抬手唤回了弑神枪,扛在肩上,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
“哼,即便隔着无数次元壁垒,你身上那股子浓稠到化不开的「绝望」味道,都在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子!想不现都难!”
“是吗……”伊甸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分析这个答案,
“明明从本质上说,我们的力量根源,都趋向于「负面」,为何要揭穿我的存在?我们本可以……”
“相同?呵……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魔祖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笑声中的嘲讽意味更浓,
“躲躲藏藏、畏畏尾、连自身本质都不敢直视的「绝望」,怎能与吾这源自混沌、纵横肆意、恨意滔天的「真魔」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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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至连彻底毁灭一个与你无关的陌生位面都不忍心,都要犹豫!你也配称「绝望」?”
“你……在对我说教?”伊甸的眉头微微蹙起,周身的空间开始泛起不稳定的波纹。
魔祖见状,表情愈不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从感知到你开始,我就知晓,你如今所驱使的「绝望」、「痛苦」、「憎恨」,绝大多数都是从其他生灵那里汲取、背负而来的!”
“那力量不属于你!只是你背负的沉重枷锁!”
“而你自己亲身经历过、应该产生的那些极致负面情绪,恐怕早已被某种所谓的「救赎」强行填充了!”
“所以你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矛盾地保持着这副看似「仁善」的伪装姿态!”
“但我告诉你!”
魔祖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经历过,就是经历过!”
“迟来的、强加的救赎,比草还轻贱!”
“你可以暂时欺骗自己,假装已经被救赎洗礼,假装不在意曾经生过的惨剧和痛苦。”
“可总有一天,当你吸纳、背负的「外来绝望」总量过某个临界点,它们会瞬间冲垮你脆弱的伪装,迫使你去回忆、去重新体验那份属于你自己的、被刻意遗忘的绝望!”
“到那时……”
魔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残酷而又愉悦的弧度:
“你会被这内外交织的、真正的绝望彻底同化!”
“进而成为……绝望本身!”
“而最具体的表现就是……”
“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说服自己……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杀死任何陌生的、无辜的生灵,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并认为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伊甸一直试图维持的冰冷外壳!
因为她察觉到了一件事——
自己……
之前在彦卿宅邸,杀死彦卿和云璃时……
完全没有犹豫,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没有想起任何关于“爱莉希雅”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