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远比任何史书和话本都要魔幻。
就在所有人众志成城的想要振兴人族荣光之时。
最终的结果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他们……没打上去!
并非是天庭派下天兵天将浴血奋战击退了秦军,而是——
天庭锁门儿了!
是的,南天门紧闭,天界壁垒光华流转,将整个天庭包裹得严严实实,任凭秦军如何催动天梯撞击,炼气士如何施展破禁法术,那壁垒纹丝不动,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始皇帝站在最高的天梯平台上,望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天门,眉头紧锁,最终也只能出一声带着无奈的冷哼。
然而,正因如此,天庭的触手,也彻底被隔绝在了四部州之外!
人族,在始皇帝的带领下,真正开始了自主的繁衍生息,文明的火焰在摆脱了无形枷锁后,燃烧得更加炽烈。
周牧最初,也不太理解嬴政为何要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去修筑那看似只能防御凡俗之敌的长城。
直到此刻,他才豁然开朗——嬴政深知自己无法长生,更清楚后世子孙未必能有他这般雄才大略和铁腕手段。
他修筑的,不仅是一道物理屏障,更是一座精神丰碑,一道留给后人、用以抵御未来可能卷土重来的仙神意志的终极防线!
他要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是否继续做“天子”,还是重新成为“人皇”!
但时间,这位最无情也最公平的雕刻师,总是让人不尽人意。
他会把一个意气风的青年,雕刻成垂垂老矣的暮年雄狮。
也会把一个意图开万世太平的千古一帝,在死亡阴影的步步紧逼下,逐渐扭曲成一个惧怕死亡、渴求长生的……暴君。
嬴政,变了。
他开始派遣徐福等方士,率领庞大船队出海,寻访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山。
他开始召集天下方士于咸阳,炼丹求药,甚至不惜动用邪法秘术,试图攫取那一线生机。
为此,阿房宫起,骊山陵动,赋税加重,徭役繁苛……曾经锐意进取的帝国,蒙上了一层求仙问道的阴影。
周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着耳边停云和三月七的低声叹息,眼神深邃无波,无喜无悲。
他理解这种转变,这是生命面对终极恐惧时最本能的挣扎,无关乎伟大或渺小。
但。
他无法接受。
……
某一日清晨。
苍老的始皇帝在宽大的龙榻上艰难起身,岁月和丹毒侵蚀了他的身体,却未能磨灭他眼中的锐利。
他刚想唤人,却猛地顿住,浑浊而威严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寝殿中央——一个黑黑瞳、穿着普通布衣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正静静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你是何者?”嬴政的声音沙哑,却没有丝毫被惊吓到的意思,反而瞬间挺直了那因衰老而微驼的腰背,属于帝王的威仪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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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牧见此情形,心中感慨更甚,这位帝王,即使油尽灯枯,其精神意志依旧如出鞘的秦剑般锋锐逼人。
他微微叹息一声,开口道,
“陛下,我的身份,于此刻并不重要。”
“我来到这里,只是心中有一事萦绕许久,百思不得其解,想求陛下亲自为我解惑。”
“何事?”嬴政居高临下地开口,甚至身上连一丝一毫戒备的姿势都未摆出,仿佛笃定眼前之人无法、也不敢加害于他。
他甚至选择先回答这位陌生仙神的问题。
周牧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我从陛下身上,感知不到丝毫对死亡的恐惧。您的眼神,依旧锐利如昔,意志坚如磐石。”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困惑,
“然而,陛下的行为——寻仙问药,求索长生,甚至不惜……劳民伤财,动用秘法——却无一不在诉说着您内心深处,对死亡降临的抗拒。”
“故此,我想问问陛下,”周牧的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寝殿中回荡,
“陛下所求的长生,为何……定要以‘人皇’之位为依凭?”
“若陛下肯放下‘人皇’之位的重担,以大秦帝国此刻汇聚的资源、人才,寻得真正的长生之法,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