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将最后一滴淡蓝色液体滴入培养皿,屏住呼吸观察反应。液体与血样接触的瞬间,出微弱的荧光,然后迅褪回透明。
"又失败了。"她摘下防护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三天来,这是第十七次尝试。
"分析显示:配方仍缺乏关键元素以中和辐射变异因子。"oo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建议采集更多本地生物样本进行比对。"
林乔走到窗前。黎明时分的寒芒星笼罩在铁锈色的雾气中,远处矿井的探照灯像困兽的眼睛般闪烁。自从矿区坍塌事故后,她获得了更好的实验室条件和更多资源,但辐射病的治疗研究却陷入瓶颈。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雷克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间的寒气。他的制服比往常更脏,右臂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你要的名单。"他将一张数据板放在桌上,"所有接触过坍塌深处物质的矿工体检报告。"
林乔快浏览着数据。十七名矿工,其中五人表现出那种奇怪的蓝色纹路症状,包括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艾丽卡。
"有什么现?"雷克凑过来,他身上带着金属和皮革的气息,还有一丝林乔说不清是什么的独特味道。
"所有出现异常症状的矿工都接触过d区域的物质。"林乔放大一张矿道地图,"这个区域有什么特别吗?"
雷克的金属义眼微微闪烁:"老矿区,十年前就废弃了。据说那里有高纯度能源晶体矿脉,但辐射太强,开采成本高于收益。"他停顿了一下,"直到上个月,探测仪显示辐射值突然下降了o。"
林乔猛地抬头:"突然下降?没有任何原因?"
"矿业公司的解释是自然衰减。"雷克的声音充满讽刺,"但矿工们有别的说法——他们相信是星辉草吸收了辐射。"
"星辉草?"林乔从未听过这个名词。
"一种传说只在极端辐射区生长的植物,会出蓝光。没人真正见过,至少活着回来的人没有。"雷克耸耸肩,"矿工的迷信罢了。"
林乔的心跳加快了。"oo,检索数据库,有无已知植物具有主动吸收辐射的特性?"
"有限案例:地球苔藓变种cr-能吸收低剂量辐射;半人马座b星清洁者藤蔓可代谢重金属污染。但无记录显示存在能处理寒芒星级别辐射的植物物种。"
"我想去d区看看。"林乔突然说。
雷克皱眉:"太危险了。那里的辐射值虽然下降,仍然是基地的二十倍。"
"我有防护措施。"林乔打开柜子,取出两套紧急救生服,"飞船上的抗辐射装备,足够支撑几小时。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的治愈能力似乎正在适应这里的环境,效率比刚来时提高了。"
雷克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林乔以为他会断然拒绝。最后他叹了口气:"明天凌晨,矿区间歇期。我只能给你两小时。"
"成交。"
黑暗中,林乔紧跟着雷克的背影,穿过错综复杂的矿道。救生服的氧气循环系统出轻微的嗡嗡声,头盔上的照明灯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每走一步,她手腕上的辐射计量表就跳高一点。
"前面就是d区交界处。"雷克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辐射值会骤增,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转角过后,林乔倒吸一口气——整个矿道壁覆盖着细密的蓝色结晶,像冰霜般蔓延到视线尽头。更惊人的是,在这些晶体之间,隐约可见微弱的蓝色光点,如同星辰落入凡间。
"那是什么?"她轻声问。
雷克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跟上。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辐射计量表的数字不断攀升,已经过了安全值的十五倍。
突然,雷克停下脚步,指向一处岩壁裂缝:"看。"
林乔凑近,心跳几乎停止——裂缝中生长着一簇簇半透明的蓝色植物,形态类似蕨类,但每片"叶子"都散着柔和的蓝光。最奇妙的是,植物周围的辐射值明显低于周边区域。
"星辉草真的存在。"她伸手想采集样本,却被雷克一把拉住。
"别直接接触。"他取出特制容器和工具,"矿工传说这东西会咬人。"
林乔用扫描仪检查植物:"不可思议它们确实在吸收辐射,并将其转化为某种生物能。oo,记录这种能量模式!"
"已记录。初步分析:植物细胞结构包含未知有机-无机复合物,可能为适应极端辐射环境进化而来。"
他们采集了几株完整样本和周围土壤,正准备返回时,林乔的仪器突然出尖锐警报。
"小心!"她刚喊出口,头顶的岩层就出不祥的碎裂声。
雷克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推开。下一秒,大量碎石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一块锋利的岩石划过他的救生服,在右肩上留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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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林乔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救生服破损意味着辐射暴露,在这种区域极其危险。
"我没事。"雷克咬牙站起来,"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不稳定。"
他们快撤退,但来时的路已被落石部分堵塞。雷克带头寻找替代路线,林乔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辐射中毒的初期症状。
"oo,分析最短安全路径。"
"左侧分支矿道,标记为d-,可绕回主通道。警告:辐射水平较高,建议快通过。"
"这边!"林乔拉起雷克的手,引导他转向左侧通道。雷克没有抗拒,这更让她担心——以他的性格,若非情况严重绝不会接受引导。
d-通道比主道窄得多,两人不得不侧身前进。墙壁上的蓝色晶体在这里更加密集,几乎形成一整面光的墙。林乔的扫描仪疯狂跳动,显示这里的辐射值高得离谱,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预期的不适。
"雷克,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