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少年的呼吸平稳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雷克全程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枪虽然放下了,但手仍放在扳机附近。
"她救了我,长官。"少年虚弱地说,"那些怪物抓伤我后,通常没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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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雷克打断他,终于放下了武器。"带上你的东西,"他对林乔说,"你得跟我回基地。不是请求。"
林乔收拾器械时,注意到雷克右手的皮肤上有不正常的青灰色纹路,一直延伸到袖口深处。同样的纹路在少年和其他几名队员裸露的皮肤上也能隐约看到。
"oo,那些是"
"初步判断为慢性辐射病症状,但表现形式与数据库中的任何记录都不匹配。"系统回答,"需要更多样本进行分析。"
越野车驶向远处的建筑群,林乔望着窗外荒凉的景色,不禁问道:"这里生了什么?"
雷克没有立即回答。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们被遗忘太久了,医师。欢迎来到寒芒星——银河系的垃圾桶。"
基地的医疗室比林乔想象的还要简陋。一张手术台,几个生锈的器械柜,角落里堆着装满不明液体的瓶子。唯一看起来现代化的设备是一台老旧的诊断仪,型号至少落后了十年。
"你的临时工作场所。"雷克说,"证明你的价值,否则下一班运输船会把你当偷渡者处理。"
林乔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无菌环境、基本药物和算了,先从我能做的开始吧。"她打开医疗包,"有病人需要立即处理吗?"
雷克冷笑:"整个基地都是病人,医师。从你开始选。"
接下来的八小时,林乔几乎没有停歇。皮肤溃烂的矿工、内脏衰竭的妇女、骨骼变形的儿童寒芒星在她面前揭开了残酷的面纱。每个人的症状略有不同,但都与辐射损伤有关,却又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辐射病。
深夜,当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林乔瘫坐在椅子上。她的治愈能力几乎耗尽,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的处理方式很特别。"雷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罐合成营养膏。"没见过这样的疗法。"
林乔接过一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辐射病。"她含糊地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它的性质。我的治疗只是暂时缓解症状。"
雷克沉默片刻,突然卷起袖子,露出整条布满青灰色纹路的手臂。"这个呢?你能治吗?"
林乔放下食物,仔细检查他的手臂。纹路在皮肤下形成复杂的网状结构,触感比周围组织更硬。"形成多久了?"
"三年?四年?"雷克耸肩,"一开始只是几个小点,后来慢慢连成片。不疼不痒,就是看着恶心。"
"我需要扫描分析。"林乔拿起诊断仪,却现设备无法识别这种症状。"oo,你能分析吗?"
"样本不足,建议采集血液和组织样本。"系统回答。
林乔向雷克解释了需求。出乎意料,他爽快地同意了。取样过程中,林乔注意到这个男人虽然表面冷硬,却有着异常坚韧的忍耐力——粗针头刺入手臂时,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结果?"他问。
"需要时间分析。"林乔收起样本,"但我可以尝试一些缓解方法。"
她调动剩余的全部治愈能量,集中在指尖。这次,淡绿色的光芒稍微亮了一些,缓缓渗入雷克手臂的纹路中。几分钟后,最细小的几条纹路开始变淡。
雷克瞪大了眼睛——这是林乔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这"
"只是表面改善。"林乔疲惫地放下手,"病根还在。我需要更多研究。"
雷克活动了下手臂,表情复杂地看着她。"明天会有人送补给来。"他转身离开前说,"列个清单,写你需要的东西。"
门关上后,林乔长舒一口气。
"初步分析显示,本地辐射中含有未知元素,能抵抗常规净化手段。"oo报告,"好消息是,您的治愈能力似乎能逐步适应这种环境,效率正在缓慢回升。"
林乔看向窗外。寒芒星的两个月亮悬挂在天空,投下惨淡的光。远处,矿区的灯光像垂死星辰般闪烁。
"我们得找出治疗方法,oo。"她轻声说,"这些人他们被遗弃太久了。"
"任务记录更新:主要目标变更为研寒芒星特异性辐射病治疗方案。预计难度:极高。"
林乔苦笑:"自从遇见你,我的生活哪次不是难度极高?"
她没有告诉oo的是,当她治疗那个矿工少年时,在他眼中看到的东西——希望。那种在长期绝望后突然看到一丝光明时的、小心翼翼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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