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你说的办。”
整个正厅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几个字抽干了。
柳氏扶着沈清源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而地上瘫着的单珠玉和沈娇,像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审判,最后一点光亮,也从她们的眼中彻底熄灭。
夜,深了。
子时的风,刮在人脸上,像刀子。
廊下的灯笼被吹得疯狂摇晃,在地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沈禾走在前面,裙摆被风卷起,猎猎作响。
她身后,是谷雨。
谷雨的手很稳,端着一个黑漆托盘。
托盘上,是两杯酒。
月光下,那酒色幽深,看不出半分异样。
却能要了两个人的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抄手游廊,走向了府中角落里最偏僻的那间柴房。
柴房门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正缩着脖子打盹。
听到脚步声,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大小姐?”
看清来人是沈禾,老妈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连忙从矮凳上站起来,脸上堆起了恭敬又谄媚的笑。
“这么晚了,大小姐怎么亲自过来了?这儿又冷又脏的,可别污了您的脚。”
沈禾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妈妈辛苦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父亲吩咐了,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她侧了侧身,让出身后的谷雨和那托盘上的酒。
“那边的小厨房给妈妈备了热酒和小菜,去暖暖身子吧。”
那老妈妈的视线,在触及到那两杯酒时,瞳孔猛地一缩!
她是在府里待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什么腌臜事没见过?
今晚正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虽不知详情,却也猜到了七八分!
她知道,现在这位大小姐,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现在,是主君面前的红人,是能决定这府里人生死的存在!
“是,是!”
“多谢大小姐体恤!多谢大小姐!”
老妈妈哪还敢多问一句,点头哈腰,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典。
她手脚麻利地从腰间取下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柴房那把沉重的铜锁。
“大小姐,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