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景公看了看晋厉公懵逼的小眼神,继续解释道。
“栾书历来自负自傲,认为自己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构陷三郤要立晋周为君,想借你之手杀掉三郤。“
“不过你本就有铲除郤氏之意,加上运气也算好了,三郤这么容易就被你杀掉了。“
”也是因为他们内部意见暂时不统一。“
”想要观望一下你下一步的动作,再做打算有很大关系。”
“估计他们是完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直接派胥童去偷袭他们。”
晋周,是晋襄公曾孙,按照群畜无公子原则,在成周为质。
”以为一切按计划进行,正沾沾自喜呢。”
“胥童却突然劫持了他,不久后你又放了他。”
“此等劫后余生,局势极变化,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的感觉。“
”只会让他极度恐惧,在此惊魂未定之际,根本不会感念你的仁德。”
“加上本来在观望的中行偃也被胥童牵扯了进来,上了他的贼船,你自然难逃一死了。”
“所以说当时我就该杀掉他们俩啊,公父为什么又说我不懂呢?”晋厉公问道。
“如果八卿一日被诛杀掉五个,涉及三大家族,其他家族会怎么想?”晋景公回应道。
“他们恐惧程度不会低于被你放走的栾书,你大概率还是难逃一死。”
“用私臣制衡卿士没有问题,我当年也是这么搞的。“
”但是你用人不察,把胥童这种没脑子的提拔上来。”
“胥童以为把在朝堂上的这几个人杀了,他就能上位。”
”殊不知支持诸卿的是卿帅合一制度,是公族大夫制度,是他们的土地、人口、私兵。”
“你父我在诸卿间借力打力,脑细胞都要死完了,才取得了一些优势。”
“给你这一搞,功亏一篑!”
“唉,我当年设六卿,本来是想拿支持我上位的功臣。“
”来压制晋国内部的旧大夫势力,加强君权的。”晋文公在旁越听越难受。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五十年呢,这六卿反而变成君权的阻碍了。”
“这个卿帅合一制度,算我的算我的。”晋襄公忏悔道。
“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去世,给赵盾钻了空子啊。”
“公父,列位祖宗,其实我已经开始削减他们的土地、人口了。“晋厉公补充了一下。
”但才刚开始搞,就和三郤生了冲突,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你实在是太鲁莽了!要是能动,包括卿帅合一、公族大夫制度。“
”你爹我早就动了,还会等得到你来动吗?”
“动不得啊!不敢越雷池一步啊!“晋景公苦笑道。
“晋室的小子,这你不和我一模一样啊。怪不得你也谥厉。“
厉王胡在一旁听的起劲,唤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看来这帮卿士都是一个尿性,不分我王室的还是诸侯的。”
“嘻嘻!不过我比你要好一点,毕竟我是天子,他们还不敢公然弑杀天子。”
可真是个礼崩乐坏呢!楚庄王在一旁暗自庆幸。
诸夏的权力不断下移,从天子到诸侯,现在已经快到卿大夫手上了。
幸亏他搞了公子政治,虽然有人才流失,国家不够强大等问题。
但总比君主被卿士杀了好。
“文公,你就看我说的对不对吧,我早就说你晋国迟早要出问题。”楚庄王对晋文公笑道。
“这回可好,又被杀一个君主!”
“寡人的大楚虽然打不过你们,但是至少寡人的儿子一直好好的。”
“哪怕是眼睛瞎了一只,变成了残疾人也没有人把他赶下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