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你屠杀过那么多异物,它们的血溅在你身上的时候,难道不是红的,不是暖的?”
王洄咧嘴笑了,“我教过你,众生平等,异物也该享有这个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权利,纪予。。。。。。你难道就敢保证,你杀的每一个人、每一次的异物,全都是坏的?”
纪予眼睛里时深深的恐惧,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师父变得好陌生。
他虽然嗜酒不着调,但从来不会说出这么尖利的话。
她嗫嚅低声恳求,“师父。。。。。。我、我做不到。”
王洄已经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双镜夜跟前。
站在至高无上的塔前,纪予甚至能够闻到脚下棺材传来的腐朽气味。
双镜夜扑通一声跪下,她递出一把锋利的匕,声音虔诚,“请新家主,行剜心礼,我以我整颗心脏,奉献给尊敬的神树!”
双镜夜跪的笔直,双手撑开,宽大的绣袍边是孔雀毛织就而成,看上去华贵又神秘,而她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眼底隐隐可见疯狂。
纪予不肯接过匕,师父却直接拿了过来强制摁在她的手心。
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苛,“握住,照这儿捅,很快就好,我保证她不会有痛苦。。。。。。”
纪予手在不停颤抖。
“师父,你说过,众生渺小如宇宙浮尘,但性命又宏大可覆天地法则。你只教过我救人,没教过我杀人。”
“那现在为师就教你,杀了她,动手!”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手中的力道更是大的惊人。
即使纪予拼命挣脱,也根本不敌。
眼看着他就要逼着自己将那把匕插进双镜夜的心口。
纪予紧紧闭上了眼,一滴血泪滑落脸庞,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变了光彩。
‘嘭——!’
巨大的枪响在此刻迸,匕咣当一声脱手掉落。
王洄惊诧的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子弹穿透留下的漆黑空洞,里面的血肉甚至不受控制在往外膨出。
“纪予。。。。。。!”
“抱歉,杀女人的事,我办不到。但是。。。。。。欺师灭祖这事,一向是我们门派的优良传统,师父。。。。。。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纪予眼神邪肆张狂,甚至勾起一抹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
她步步逼近,手中的枪对准王洄的腹部又是重重两枪。
‘嘭嘭——!’
王洄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上,他又惊又怒,“你!”
“。。。。。。你知道,你是从哪儿开始露馅的吗?”
现在的纪予冷静淡定,跟刚才惊慌失措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见到师父的第一面,她就有疑问。
师父已经死了,秘境中的他却以年轻的样子活着。
双七的出现,更加让她怀疑,眼前这师父,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人。
直到他亲口说出那些话。
异物的血,是红的、是暖的。。。。。。可它们不无辜。
他们是靠残害人类性命而活下来的。
纪予微微一笑,“道家传统,死道友不死贫道。。。。。。师父从小教会我的,是先考虑自己的喜恶,出了事我顶着,他先跑。而你,一个假货,学都学不像啊。”
她太了解师父他老人家的德行了。
倘若师父没死,他俩见面第一句话,那老头儿肯定会问她。
狗屎东西,带打火机了吗?
然后直接顺走自己的打火机,再让自己去给他带两瓶茅子。
想起师父之前的样子,纪予开心之余又有些失落。
她看向眼前这个‘王洄’时,更加的不留情面。
“秘境里死了,现实中也会死,我知道你不怕死。。。。。。”
纪予的枪口陡然一转,对上神树树干中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那么。。。。。。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