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警笛声开始响起。周雨拉起赵莽:"走吧,天亮前我们必须离开城区。"
当他们消失在夜色中时,赵莽背包里的银锭出微弱的脉动,如同一个沉睡四百年的心脏,正在缓缓苏醒。。。
8。3德堡银行的收割
世界观设定
山区的晨雾像一层乳白色的纱幔,笼罩着蜿蜒的山路。赵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手中的gps设备显示距离父亲留下的坐标还有不到五百米。背包里那块万历银锭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散出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的背部,如同一个活物在呼吸。
"你确定是这里?"周雨踩上一块突出的岩石,环顾四周。除了茂密的灌木和偶尔出现的嶙峋怪石,这片山区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
赵莽核对坐标:"没错,就是前面那个山坳。"他指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一处凹陷,"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带我来过这里,当时他说这是个"特别的天文台"。"
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一座半坍塌的八角形石台静静矗立在空地中央,石台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藤蔓,但仍能辨认出精美的浮雕。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台顶部的一个金属装置,形状像浑天仪,但结构更为复杂,八个方位各有一个碗状凹槽。
"这不是普通的天文台,"周雨快步上前,手指轻抚过金属装置表面的纹路,"这是鸿胪司的量子观测站,用来校准时空金融系统的基准频率。"
赵莽爬上石台,现金属装置中央有个凹槽,形状与他背包里的银锭完美契合。他犹豫片刻,取出那块温热的银锭,小心地放入凹槽。
银锭嵌入的瞬间,一道蓝光从装置中心迸,八个碗状凹槽依次亮起。石台出低沉的轰鸣,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赵莽踉跄着扶住周雨,眼睁睁看着石台中央裂开一个方形洞口,露出一段向下的石阶。
"父亲说的"特别"原来是这个意思。。。"赵莽喃喃道,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幽深的通道。
石阶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墙壁上镶嵌着数十块着微光的玉板。赵莽走近查看,现玉板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
"这是。。。张居正的笔迹!"他认出了那种独特的书法风格。最中央的玉板上刻着《与佛郎机人密议事》,日期是万历八年。
"佛郎机人?"周雨凑过来,"明朝对葡萄牙人的称呼。"
赵莽快浏览内容,脸色越来越凝重。玉板记载了张居正与一位名叫"阿尔瓦罗·德·卡斯特罗"的葡萄牙银行家的秘密会面。这位德堡银行的代表向张居正展示了一种"永续金融之术",声称可以通过特殊装置将时空能量转化为金融资本。
"德堡银行。。。"赵莽想起什么,急忙翻找背包里的资料,"就是父亲笔记中提到的那家葡萄牙银行!"
周雨已经走到石室另一侧,那里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算盘。与众不同的是,这算盘的算珠不是木制或骨制的,而是一种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材质。
"钨钢算盘,"她轻声说,"鸿胪司最高级别的加密工具。"她小心地拿起一颗算珠,对着灯光观察表面精细的菊纹,"这不是装饰。。。这是。。。"
"二维码!"赵莽突然明白过来,掏出手机打开扫描功能。果然,算珠表面的菊纹被识别为一个复杂的二维码,跳转到一个加密网站——。
"老天,这个网站还在运行!"赵莽的手指在屏幕上飞滑动,破解着层层加密,"这是德堡银行的量子金融管理系统后台!"
网站数据显示,一个名为"anLi_sou1_Interest"的账户在过去四百年间定期接收大量"量子能量单位",最近一次就在三个月前——正好与父亲去世的时间吻合。
"量子利息。。。"赵莽想起硬盘末段那段模糊记录,"葡萄牙德堡银行在收割"量子利息"!"
周雨已经打开了石室角落的一个铜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本黄的册子。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写着《南洋水师沉船录》,日期是万历四十五年。
"赵莽,你看这个。"她快翻阅着册子,停在一页插图上。图中详细绘制了一种古怪的装置,形似铜钟,内部结构复杂,标注为"磁暴仪"。
"南洋水师的一艘宝船在吕宋附近沉没,"周雨念着旁边的文字,"船上载有佛郎机人所赠磁暴仪二具,言可测天地元气之变。。。"她的声音突然停住,翻到下一页,"但后面记载,这艘船是故意被凿沉的!"
赵莽凑过来,看到航海日志最后一段被反复涂抹又重写的记录:"奉上谕,天字十七号舰自沉于北纬12度,东经122度,以全大计。磁暴仪不可落入外人之手,亦不可留于中土。。。"
"他们故意把装有这种装置的船沉在特定位置!"赵莽突然明白了什么,快在手机上搜索这个坐标,"这里是。。。菲律宾的民都洛海峡!2o12年有考古队在那里现了一艘明朝沉船!"
他调出当年的新闻报道,果然现打捞物品清单中有"不明用途的铜制仪器"和"大量钨钢算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新闻报道最后提到,这些文物在运回国的前一天晚上神秘失踪,而负责打捞的考古队中有三名成员后来被报失踪——名单与父亲硬盘中记录的完全一致。
"德堡银行在回收他们的装置,"赵莽感到一阵寒意,"同时灭口知道太多的人。"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落下细碎的石屑。周雨警觉地抬头:"有人触动了上面的防御机制。"她快将算盘和几本关键册子塞进背包,"我们得走了,鸿胪司的人找来了。"
赵莽不甘心地环顾石室,突然注意到一块比其他玉板稍暗的玉板。凑近一看,上面刻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幅星图,标注日期是"万历四十七年冬"——与他童年照片背面的日期一致。
"等一下,"他拍下星图,"这可能很重要。"
他们刚踏上石阶,头顶就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周雨拉住赵莽,从腰间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金属球:"闭眼!"
金属球抛出,爆出刺目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爆鸣。趁着这个间隙,两人冲上石台,看到五六个黑衣人正捂着眼睛踉跄后退。赵莽瞥见其中一人手腕上的双圆环纹身——和周雨的一模一样。
"鸿胪司的肃清小队,"周雨拉着他冲向灌木丛,"专门处理叛徒和知情者。"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下山,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和零星的枪声。一颗子弹擦过赵莽耳边,打在前方的树干上,木屑飞溅。
"分头走!"周雨突然转向一条岔路,"老城区钟楼汇合!"不等赵莽回应,她已经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
赵莽独自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背包里的银锭变得滚烫,仿佛在回应什么。他拐过一块巨石,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进一个隐蔽的山洞。
"嘘——"是周雨,她捂住赵莽的嘴,示意他安静。追兵的脚步声从洞外经过,渐渐远去。
"声东击西,"她松开手,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他们以为我们分开了。"
山洞深处有一道几乎被藤蔓完全掩盖的缝隙,勉强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周雨领着赵莽挤过缝隙,来到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室。
"鸿胪司不知道这个地方,"她点燃一支荧光棒,幽绿的光芒照亮了石室,"这是。。。我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