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冯天护离去,她才放任眼泪簌簌滚落。
芫花一直在外听着动静,见冯天护走远了,她忙不迭闪进来,见金小俏哭得伤心,她默默无语递上了自己的帕子,又送了一盏茶来。
好一会儿,金小俏笑道:“何必呢,这会子对我这样好,早干嘛去了……”
边笑边落泪,止不住的伤心。
芫花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
魏长山远在皇陵,传递消息比不得在京中时便宜。
是以很多消息都滞后,包括戴妈妈下落不明,他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下落不明……”魏长山阴郁的眉间笼着杀意,“怎么可能下落不明,她一个老鸨能跑到哪里去?”
一扭头,见魏衍之端端正正跪在那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父皇让你跪你还一直跪,皇陵隔了这么远,父皇又看不到,你惺惺作态给谁看?”
兄弟俩终于撕破了和谐的面具,开始剑拔弩张。
“要不是你在闽江之时做的蠢事,本宫又何至于落到此等境地?!你如今倒好,跪在祖宗跟前倒像个孝子贤孙了!”
魏长山越说越愤怒。
这么多年了,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魏衍之的下颌处一片青黑,那是好几日都没清理的胡茬。
“兄长何必这么生气,父皇并未废黜你的太子之位,你依旧是储君,父皇若真的想让东宫易主,又何必大费周章把我们弄到皇陵来?还不是替你着想,让你赚一个孝感动天的美名。”
他这话堪称点睛之笔,一下子让魏长山的愤怒瓦解。
魏长山冷哼:“好,算你有点眼力劲儿,还看得明白这些;你既然这样聪明,又为何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是为了盛娇吧,也就是那个女人了,你跟我说句实在话,当初你为何会在玉胭楼,嗯?你的出现,跟周江王府是否有关,跟盛娇是否有关?”
“跟她没关系。”魏衍之说出这句话时,后牙槽都忍不住轻轻咬紧,“我确实是收到了兄长的密信才去的。”
见他也这样说,魏长山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愤而出门,一脚踹翻了供奉在一侧的油灯。
魏衍之面不改色,放在膝头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他这样护着她,她若知道了,会不会夸他?会不会……与他多说几句话?
这样天真可笑的念头乍起,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玉胭楼爆炸一案,最终成为了皇帝清算朝臣的一个巨大推手。
过了上元节,百官开印,国事重又繁忙。
大约休息充足,又理顺了这些乱麻,开年后没几日,皇帝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很快将朝臣清理了一遍。
打乱格局,重新任命,提拔人才。
一番大手笔的调动令众人战战兢兢。
冯钊在朝上都不敢多吭声,唯有梁世栋特别支持皇帝颁布的国政或是措施,甚至还很贴心地上奏,替皇帝补全了细节。
皇帝很高兴,看这个说话直白,有时候锋利如刀的右宰辅也比从前顺眼了些。
开春,又一桩大事摆在皇帝面前——编撰文昌阁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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